层,土屑簌簌而下,掩盖了她□□的身体。
留给她的空隙很小,为防止土层坍塌掩埋住她,迎娣只能小心翼翼地拍瓷实两旁的承重壁,然后把顶上的土慢慢挖下来,再翻身将碎土压在身下,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在安静的黑暗中进行着。
迎娣也不知过去多久,这是个漫长的工程,手脚已经血肉模糊,精神也已经麻木,她不知道何时才能重见天日,出去是她唯一的信念。
挖啊挖,刨啊刨,眼睛和耳朵几乎已经退化,身体和灵魂全都浸泡在无尽的黑暗中,她是埋藏在地底深处的鬼魂。
终于有一天,头顶上方露出一个豁口,刺目的光线照进来,几乎要把迎娣闪瞎,她用伤痕累累的胳膊盖住眼睛,缓了好久才适应过来。
迎娣像疯了一般使劲往上挖,也顾不得洞穴坍塌,在空气涌进来了的那一刹那,身体内的灵力如种子遇上春雨,肆意乱长。
像是恶鬼从地狱中爬出来,被泥糊住的迎娣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阳光照射着瘦骨嶙峋的后背,透骨的寒冷被一寸寸的光亮驱赶,阴阳的碰撞产生了难以忍受的瘙痒和赤痛,迎娣□□着,将整个身子伸展,让阳光覆盖她皮肤的每一个角落。
争相蹿长的灵力不顾宿主的痛苦,抨击着脆弱的意识壁,黑色的血液从她的七窍里流出,迎娣疼得翻滚嚎叫。
双腿已经荒废太久,像两根无关的树枝,迎娣挣扎着操控起不听话的肢体,日复一日地爬行在十丈之内的山丘上,除了阳光和黄土,没有任何活物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啊! 出去!要出去!让我出去!!!————”
“英媂!你醒醒,快醒醒!”
英媂猛得睁开了双眼,入目不是惨白的日光,而是一张模糊不清的人脸。
活的,是除她之外的活物,是活的就好,说明她已经逃出那个地方了。
明冷担忧地看着她问:“怎么了英媂?是做噩梦了吗?”
冰凉粗糙的手掌落在了脸上,明冷下意识地一僵,但随之而来的并不是习以为常的耳光,英媂的眼神深远,承载了许多不该有的悲伤,好像是一个迷路许久的孩子。
手掌轻轻摩挲着光滑细腻的脸庞,感受着血液流淌的律动,是明冷从未体会过的温柔。
“英媂,我在你身边。”明冷捧住脸上的手,深深亲吻她的掌心。
世界开始变得清晰,耳边响起各种生命的声音,英媂抽回手,疲惫地坐起身,看着周遭的一切。
昨天赶路到半夜,她们随便找了棵树下扎营休息,临近立冬,草木皆枯,冷风带来了北方的寒气,英媂喘口气问道:“过去好久了吧……”
“还没到中午,不算太晚,吃过饭后再出发吧。”
明冷见她没事了,便回到一旁的篝火前,捣鼓自己制作的食物。经过这么久来地钻研努力,明冷的厨艺大涨,做出的饭菜已经有模有样了。
他将煎好的鹿肉撒上粗盐,盛到精美的盘子中,再从火堆里掏出两个烤熟的番薯,剥皮切块摆在鹿肉旁边,最后用香草叶子点缀装饰,端到了英媂的面前。
热腾腾的食物刺激着英媂的味蕾,和那潮湿腐臭的土腥味完全不同,她难得地夸赞了一句:“花样倒是挺多,迟早要进肚的东西,用得着费时间在这表面功夫上吗?”
明冷操控着手下的火焰回道:“食物的外观对口味有着很大程度的影响,就好像看到红色的果实,便会下意识地觉得好吃,人总是会偏向于更美丽的东西。英媂你犹胜,好比当初你一眼就相中了凤凰,食物同理,若我总是拿不堪入目的东西给你吃,味道再好你也会拒绝。”
食物是这样,神兽是这样,人也是这样,明冷非常清楚英媂是个好色之人,所以在表面功夫上用足了精力。
英媂嚼着鲜嫩的鹿肉,欣赏着在阳光下踱步的凤凰,嗤笑道:“说的不错,没得选时怎么都好,但一旦有了选择,人都会偏向于那个更完美的东西。”
看着悠哉的凤凰,英媂总觉得自己身边少了些什么,搜摸了一遍身上,并没有啥缺失的,万浊剑,坤乾袋,娲皇镯,该在的都在,还有啥东西是她遗漏的……
吃完饭,明冷将露营的炊具都收纳进储蓄荷包里,招呼上闲逛的凤凰,跟在英媂身后继续赶路。
英媂自从没有外人和她交谈后,话匣子就向明冷打开了,一路上嘴都没停过,虽然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但明冷依旧默默听着,偶尔回复上一两句。
其实在家时,英媂也是个话痨,不过因为她一直醉心于英雌派的建设中,所以顾不上和明冷说话。就算是说,也尽是嘲讽打压的语句,明冷发挥他多年学成的技巧,直接左耳进右耳出,不受其影响。
许是旅途过于无聊,英媂和明冷的交流也开始慢慢变得融洽,从平凡无聊的描述,到彼此有来有往的应答,语言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和身体上的接触不同,语言是通往人内心的道路。
“草包,说说你吧。”
天空飘起了零零碎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