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延眉眼划过一抹烦躁,忍不住骂了一句操。
“只要回到原点,他的父母就会同时遭难。明明拥有能够逆转时空的强大能力,但却没有办法救下自己的父母,楼延,你说经历过这些事的傅雪舟真的会说出‘无聊就要毁灭世界’这种话吗?他恨诡异之主,也恨其他诡异。他可能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好的感情,但他绝对不会干那些诡异会干的事情。”
楼延深呼吸一口气,哑声问:“那他跟我说这句话是怎么回事?”
灰伯爵顿了顿,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记忆被混淆了?”
楼延皱眉,心头一跳,眼皮也跟着快速跳动了两下,他忍不住又点燃了一支烟:“怎么说?”
灰伯爵冷静地道:“极寒地狱这个消息是娱乐场内的那个诡异之主告诉你的事情吧。那个诡异之主是真的诡异之主,但它是上一任已经老去的诡异之主,它的诡异力量不断被新生的诡异之主所掠夺,但不论诡异之主是旧的还是新的,它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傅雪舟死亡。它们的力量杀不死傅雪舟,所以极寒地狱出现了。而你,就是最有可能成功将傅雪舟埋葬在极寒地狱里的人。”
“我是想说,你……是不是被诡异之主的力量动过大脑,或者它篡改了你的记忆?也许傅雪舟想说的话并不是‘无聊就要毁灭世界’,但听到你耳朵里的时候却变成了这句话。”
楼延又是一愣,夹着烟的手开始颤抖。
他突然就明白日记本上的“自己”为什么会崩溃了。
如果、如果真的是灰伯爵说的那样……如果傅雪舟明明说的是另外一番话,结果扭曲到他耳朵里却成了这种模样……
楼延脸色难看。
明明一切还没有被证实,但他却觉得灰伯爵说对了。
因为在娱乐场面对诡异之主的时候,他确实受到了来自诡异之主的精神冲击。他的精神力,曾被诡异之主污染过。
早上八点, 楼延面无表情地走出了灰伯爵的店。
街道上已经有了寥寥行人,人群行色匆匆,谁也没有注意到楼延这个人。
楼延慢慢回到了小刘渔村, 却没有先去李大叔家看段泽歌, 而是走到了海边。
海风湿湿咸咸, 吹得楼延头发凌乱,楼延看着远处一波又一波的海浪, 想起了自己在北极时见到的海。
那海深如黑色,平静得好似死水,海面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冰块, 连吹来的风都能冻死人。
楼延呼出一口气, 想起了刚刚在灰伯爵的店发生的事。
他觉得灰伯爵的怀疑很有道理, 于是就想用记忆钢笔来验证一下自己的记忆, 但记忆钢笔没墨水了,这玩意儿又是一次性的道具,不能重复利用。
灰伯爵之所以能让楼延看到有关于傅雪舟的两段记忆残留, 一次是因为场景地就在灰伯爵的店内,一次是因为每次傅雪舟重生之初,灰伯爵都能在血统纽带重新连接的时候窥探到傅雪舟记忆中的一丝半点。
但傅雪舟与楼延发生在遥远北极的对话, 灰伯爵也没办法得知。
店里已经没了其他和记忆有关的物品,还好灰伯爵最终找到了一个白色双脑蟾蜍, 这个蟾蜍的舌头可以检测人的身体是否被诡异力量入侵过。
于是楼延忍着恶心,让白色双脑蟾蜍吐出舌头粘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白色蟾蜍变成了半黑半白色。
灰伯爵却微微松了一口气:“蟾蜍变成半白半黑色, 这代表你大脑前不久还有被污染的痕迹, 但现在已经没了。而且污染你大脑的诡异力量很少, 所以才没有被你察觉到。”
“……”
楼延的脸色黑压压得吓人。
灰伯爵说完就感觉到了不对, 他皱起眉,语气越来越不确定,“……这个程度的诡异力量,就算是篡改你的记忆最多也只能篡改一两句话。”
楼延冷静地问:“篡改了哪一两句话?”
“我不知道,”灰伯爵问,“楼延,你会去救傅雪舟吗?傅雪舟活着的价值真的比他死了要大得多。如果你想知道诡异之主到底篡改了傅雪舟说的什么话,我这里没法让你知道,但你可以亲口去问傅雪舟。”
楼延垂眸,突然抬手将打火机扔给了灰伯爵,干脆利落地拿走了雪蜡烛:“我会救他。”
说完,楼延就离开了灰伯爵的店。
他会救傅雪舟,但他也明白,傅雪舟绝不像灰伯爵口中那么无辜。诡异之主最多只会篡改傅雪舟说的一两句话,那就代表傅雪舟说的话绝大部分都是他的原话。
他今天听了太多傅雪舟的可怜事,乃至对这个男人生出了丝丝缕缕的复杂心情,甚至为他心软、心疼。但等到现在海风一吹,楼延还是清醒了过来。
经历再怎么惨痛,仍然遮掩不住傅雪舟骨子里的冷漠与无情。
或许曾经的傅雪舟很无辜,但随着他手上的尸体堆积如山,傅雪舟早已变得比魔鬼还要恐怖。
他会救傅雪舟的——在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