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日,就要到了他伤口拆线的时候,那时她会不会回来?
不对,他怎么又在想她了?
打从他昨日回来,好像已经开始想了小姑娘很多次,今日晨间起床他又想了很多次。
难道真的如明清轩所说?
时涧走到桌案前,回想了一下昨日,又回想了一下晨间,每一想一次,就在纸上画一下一道。
不一会已经画下了半张纸。
时涧望着半张纸上的画下的道道,看了半晌,随即放在案前。
又恍惚过了一日,是日清晨,时涧醒的格外早,天色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一阵雷声轰鸣过后,时涧朝外望了望,心底忽然涌上一丝失落。
今日到了雪芙约定拆线的日子,想来天气又下着雨,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时涧刚意识到在想雪芙,又在手下的小册子,画下一道。
过了午后,时涧已经是不知望了窗外第几次了。
直到入了夜,才听见廊下的小丫头轻声喊道:“赵郎中来了。”
赵郎中,她最终还是没有回来。
赵桓被小丫头引着进到了内室,看到时涧正坐在案前望着手中的一个小册子发愣。
赵桓对着时涧躬身拱手施了一礼,“公子。”
时涧点了点头,“不必客气。”
赵桓让时涧坐下来,脱了衣服,看着时涧的伤口养的极好。
他在小几上,将拆线工具一字排开,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剪刀,在火上烤了烤,准备对着时涧的伤口开始操作。
时涧忽然伸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喘息着。
此刻他的脑子里满是那小姑娘的身影
归来
赵桓温声道:“公子不必害怕,我自会轻柔些。”
时涧点了点头,慢慢将手放下,露出一道愈合完美的伤口。
赵桓将那剪刀伸向伤口时,屋内忽然响起一道甜甜的轻唤。
“赵郎中。”
时涧与赵桓对视一眼,两人猛地转过头,看到雪芙正站在屋内,灵犀与青云正脱下她的斗篷。
赵桓愣住,放下手中的剪刀,“大小姐!”
雪芙上前看了看时涧的伤,“嗯,恢复得不错。”
时涧都愣住了,“不是说今日回不来?”
雪芙坐在凳上,接过灵犀倒过来的暖茶驱寒,窗外的春雨下得正浓,滴答着拍打的窗棂。
时涧在这一瞬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任何预兆,这让他的心跳怔了怔。
雪芙双手握着茶杯暖手,抿了几口热茶,“今日学堂下学早,我记挂着你的伤,让她们带我回来了。”
时涧听闻雪芙特意为了他冒雨归来,心底涌上一丝感动,他抬眼扫过她的脸庞,温声道:“谢谢。”
雪芙亦是抬眼看着他,脸色一红低下头,又继续饮茶。
暖过身子,雪芙还是决定亲自为时涧拆线,叫赵桓先回去。
赵桓走后,房中只剩了雪芙与时涧二人,雪芙低头仔细看着时涧的伤口,伸出剪刀,仔细地将伤口上细细的丝线一道道剪开,再慢慢抽出来。
雪芙白皙柔嫩的双手在时涧的胸口上忙来忙去,奇异的触感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
他不禁暗自握住隐在袖中的手掌,那感觉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在轻轻挠着你的心口,又轻又痒。
直到最后一根丝线抽下,时涧垂下眼眸,一把抓住雪芙即将离去的手。
这个举动吓了雪芙一跳,她抬起眼慌张地看着时涧,心脏不知怎么狂跳起来。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时不时伴着风声,屋内的烛光跳动,灯下的两人暧昧不明。
忽然窗外白光一闪,远处的天空雷声轰鸣,声音渐大。
雪芙的心更慌张了,她从小就怕打雷,而此时屋内只有这个她名义上的还不算太相熟的夫君。
雷声轰鸣阵阵,雪芙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脸色也微微泛白。
时涧瞧出端倪,试探问道:“你害怕打雷?”
雪芙抬起鹿眼,点了点头,“嗯。”正当有些不知所措时,一双温热的手竟覆上了她的双耳。
手掌心的温热足以隔绝一切冰冷与恐惧。
雪芙的世界安静了,眼前这个温润稳重内敛的公子用他的双手在珍重地将她捧在了掌心里。
她眨了眨鹿眼,眼底的惊恐慢慢消散。
雷声过去,时涧的双手放下,刚才他的手覆上小姑娘的耳朵和脸庞还在冰着,现下用掌心捂着缓过了许多,她应该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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