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顺着祁无庸的脊背处流,滴落在干净的地板上,黏腻而阴湿,他有些虚弱地呼吸着。听着林母的话,他强撑着一口气,哪怕已经无比虚弱,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他的情绪还是那般平波无澜:“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做得已经够多了。”他脸上没有了表情,只有眼神无比的淡漠冷然,像是没把现在发生的一切放在眼里,又像是王座上睥睨的神,冷酷无情,万事万物也进入不了他的心。他看着林父,突然笑道:“让我从这场幻梦中醒来吧。”用手中的鞭子,杀死他。在场的人没有谁听懂他这句话,林父只当他还在发疯犟嘴,又抽了他两鞭子。见对方还是那副死不悔改的气人模样,林父心中郁结,但怕真的将人打死了,手下的力度还是有所减弱。他想了各种原因,非要问出一个好歹,“你这么不愿意嫁入龙家,是什么原因?”感受到鞭子已经不如一开始的疼痛,祁无庸扯了扯唇角,知道这场酷刑即将结束了。可是他,不愿意结束。他突然抬起头,露出过分白皙的脸。脸上喷溅着几滴血,配上过分冷白的脸色,像极了话本里的艳鬼。祁无庸本人浑然不觉,再次露出平常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林父停下鞭打,紧急追问道:“谁?”如果用一些特殊手段,搞定了祁无庸的心仪对象,让他死心,或许他就能听话嫁入龙家了。祁无庸脑海里闪过无数栽赃的对象,最终脑海定格在付臻的脸上。他咬了咬舌尖,唇角顿时流下一缕血,染红了雪白的下巴,美得惊心动魄。他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林父,笑道:“我喜欢……林正溪。”喜欢林正溪死掉。这样或许能看到林父发疯的样子,想想就有趣。这样想着,祁无庸也就真的笑了出来。他向来不屑于隐藏自己的笑。毫无疑问,迎来的是林父的鞭子,这一击,比之前所有的击打都要用力,直接将祁无庸抽倒在地,没了动静。林父怒不可遏,“真是疯子!”他没将祁无庸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这是对方故意激怒他的手段。但同时听到这话的林琼玉不知道这些,他瞳孔地震,难得有些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林正溪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被接通,想起自己还在楼梯口,说的话可能被林父林母听见,他匆匆跑上楼,进入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一边喘粗气一边道:“哥,那个疯子他跟爸妈说喜欢你!”刚接通电话的林正溪云里雾里,“你在胡说什么?”林琼玉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对方。
他话刚说完,手里的电话就已经被人挂断。电话那头的林正溪,万年不变的轻佻笑意崩裂,粗黑的眉头沉下来。他舌尖抵着后牙槽,眉眼露出阴鸷,“那个疯子在故意恶心我。”打开通讯录,他准备拨打管家的电话,“我要弄死他!”“发生了什么?”原本还在扯头花的龙潜,见他表情难看,猜到林家估计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问道。站在旁边的付臻,听到林正溪口中的“疯子”,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林正溪原本还阴着一张脸,在看到站着的三人时,他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看向刚刚发问的花夏,笑道:“你不是想知道祁无庸是谁么,不如和我一起去林家,届时你就知道了。”祁无庸现在,一定像一条狗一样被鞭子抽打在地上,痛苦得爬都爬不起来吧。这副狼狈的样子,最适合被外人看到了。他心下冷笑,就听见龙潜激动道:“你说阿祁现在在林家?”林正溪又有些头疼了,这可是个麻烦的家伙。他可不想把龙潜带过去。龙潜喜欢了祁无庸三年的事人尽皆知,如果把人带过去,肯定是站在祁无庸那边和他作对。他心头皱眉,真不知道龙潜眼睛怎么这么瞎,居然看上了祁无庸这个傻。逼,眼光实在太差了。与其喜欢祁无庸这个狗东西,倒不如……脑海莫名闪过付臻和他一起躺草坪的画面,以及对方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他有些心虚地看向付臻,正好对上对方的视线。久经情场的林正溪,许白付臻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去见祁无庸的必要。不能多一个人看见祁无庸出丑,林正溪心生遗憾,不过也没有强迫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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