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种老教授都不会轻易为难学生,但这位却是不寻常,一开口就是一句:“班长,点名。”班长老实地站起来,任劳任怨地拿着学生名单点名。往常这种麻烦事都是学习委员来,不过因为付臻辞去了学习委员一职,学习委员一职暂时空缺,于是点名这种得罪人的苦差事就落到了班长头上。一声声答“到”在教室各个角落响起,付臻静静等待念到他的名字,可直到班长收起名册,都还是没有念到。他举手示意,“老师,我没有被点到名。”“我记得你,已经卸任的学习委员是吧,”老教授目光锐利,目光落在人身上,直让人如坐针毡,“上节课你没来,很少有人敢逃我的课,你胆子很大。”老教授目光不善,付臻却依然神色如常,仿佛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对方。他淡声开口道:“老师,上次我是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我没收到你的请假申请,”老教授盯着他,“也没看到假条。”付臻看向旁边负责点名的班长,对方嘴角勾着笑,移开视线,不与他的目光接触。经历诸多的付臻,立马明白自己这是被摆了一道,或许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班长。他平视前方,与教授视线交汇,表情尽量真诚道:“老师我忘记写假条了,现在补可以么?”“不要找这些借口,”老教授皱眉,似乎对付臻偷奸耍滑的行为极其看不上眼,“一次没来,以后也不用来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句话落下,无疑宣告了付臻这门课是彻底挂掉了,面临重修的命运。挂科重修的人,没有资格竞选专业奖学金,付臻垂下眼。他思忖片刻,没有再乞求老教授,也没有就此离开教室,而是安静坐下,认真听老教授讲课,打开笔记本,记下一些重点内容。旁边的同学见他这样,暗嘲他作秀,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还要在教授面前刷存在感。付臻完全不管旁人如何想,旁若无人地记着笔记。老教授虽然一直在讲课,但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停留在付臻身上。毕竟坐在第一排的有且仅有付臻一人,并且外形出众、气质出挑,很难不注意到。老教授看了看表,眼见只有两分钟就要下课了,鬼使神差地,他难得提了个问题:“上了两节课,你们脑子里对世界经济学有个什么概念?”看着台下寥寥举手的人,老教授直接走到付臻桌子前,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你来回答。”付臻放下手里的笔,缓缓站起来,面色镇定道:“老师,我认为世界经济学是一门前沿性和综合性很强的理论经济学。它研究当代全球经济的运行绩效和机制变迁的机制规律,同经济学、政治学和管理学等相辅相成,为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经济新秩序,加强世界各国和地区的经济贸易关系提供了决策依据。”[一]老教授点了点头,还算满意,“言之有物。”
他话音刚落,下课铃声适时响起,台下的学生蠢蠢欲动。老教授随意摆摆手,示意放学了,下面的学生立马收拾东西离开,绝不多待一秒。老教授也收拾翻开的教案和教材,随口交代即将也要离开的班长,“把那个学生的名字再添到名单里。”他指了指付臻。班长听到老教授的话,面色扭曲一瞬,但最后还是相当社畜地应声说好。付臻显然也知道老教授这是要放自己一马,从座位上起来感谢道:“谢谢老师。”“嗯,”老教授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下次不要再逃课了。”付臻没有解释,只是应是,看着老教授先一步离开教室。“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事情了。”付臻看向还在收拾东西,眼神阴郁的班长,“你还不走?”班长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明显地被噎了一下,脸色更臭地将笔胡乱塞进笔袋,匆匆离开教室。距离放学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几乎所有人都离开赶着去抢饭,付臻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若有所思。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敌对。他和班长无冤无仇,唯一有的只有……竞争关系。专业奖学金有一百万,富贵出身的少爷小姐看不上,会竞争的就只有特招生。经管4班几乎都是少爷小姐,只有三个特招生。他,花夏,以及班长,但专业奖学金的名额只有一个。付臻垂下眼,没有再想下去,随手关掉电灯走出教室。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食堂抢饭,而是不急不缓地去洗手间洗了个手。按照墙上贴的七步洗手法标识,付臻一根一根地搓洗手指,细微的地方都没有放过。他这么磨磨蹭蹭并非龟毛讲究,而是记得今天中午在食堂,主角受花夏会和f4有一段重要扯头花剧情,他不想去凑热闹,索性消磨一点时间和他们错开。慢条斯理地用擦手纸擦干手上的水渍,付臻还没来得及将纸团扔进垃圾桶,就看见洗手池笼罩上一片阴影。他下意识转身,就见龙潜靠在洗手池旁,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付臻扔掉纸团就要离开,就听见龙潜沉声道:“我这么大个人站在你面前,想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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