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炸,他命令全团避开大路,沿山路继续前进。部队沿着崎岖的山路又走了四五个小时,情况越来越糟,按时间己经该到农安了,可前面却进入了丘陵地带。地图上显示,农安周围是一马平川。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迷路了!日头已西斜,眼看就要天黑。怎么办?怎么办?段峰命令部队停了下来,在一处小山包上召开了营以上干部会议。当前重任在肩,可部队却迷失了方向,还与上级失去联系,虽然段峰身经百战,可像这种的尴尬局面还是第一次遇见。会议开了半个小时,众人困坐山头,一筹莫展。此时,夕阳西下,薄日如霜!深冬的寒气使众人的眉梢眼角全都挂上了白霜,却依旧无法遮掩他们眼底的血丝。远方传来轻微的异响,一直紧皱双眉的大虎突然两眼一瞪,沉声道:“有情况!”“嗯!好像是有队伍过来!”二虎支愣着耳朵应和道。顺子闻言快活地叫喊了一声,“哈哈!八成是咱的部队来寻咱来了!”众人大喜,连忙举起望远镜向远处观望。苍茫的暮色里,远山和旷野都被一层黑纱笼罩,很突兀的,就在正西面的公路上,闪出一支全副武装的大部队,正顶着寒风疾进。公路上尘士飞扬,就像卷起一阵狂风,段峰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大兵团行进。望远镜里,车是车,炮是炮,一队队步兵整整齐齐,耀武扬威,头上的钢盔闪闪发亮。本来是急行军,可人家行是行,列是列,就像检阅似的,远远望去,真有一股王牌军的气势。“妈的,是国民党!”“我靠!好大的阵仗!”“传我命令,就地隐蔽!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是!”
部队立刻隐伏,战士们咔咔打开保险,又给骡马套上嘴套。一众干部纷纷卧倒,举起望远镜仔细观瞧起来。土路上,敌军行色匆匆,卷地而过,足足有四十多分钟才渐渐消失在远处的旷野上……“妈的,怕有一个师。”“看样子是新一军,有不少大口径火炮!”“娘的,新一军不是在德惠吗?难道咱们误打误撞,闯到德惠来了?”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定论……段峰满脸焦急之色,心里像开了锅似的:——娘的,八成是闯到敌占区来了。——靠!又是挨炸,又是损失向导,又是被炸坏电台,现在又迷了路,闯到敌占区来了。这,这,这……这简直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渊!——唉,关键是怎么到达农安,把弹药送上去,其它的都是浮云。眼看没有头绪,段峰命令大家先吃点东西,二虎带一个连警戒,政委陈德章组织炊事班把大饼子发给全体官兵。此时天已擦黑,北风呼啸,气温骤降到零下30多度,奇冷无比。唾液不落地就能结冰,枪栓拉都拉不开,大饼子一口咬下只划出几道白印。就这样,在滴水成冰的无名山上,十三团完全陷入了困境。“同志们,我们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一定要脱离困境!”“嗨!漂亮话谁都会说,关键是有啥办法?”二虎在一旁瓮声瓮气地道。段峰一怔,随即斩钉截铁地回答:“事在人为,我就不信想不出办法!”突然,远处的哨兵火烧火燎地跑了过来,“团长,不好了,又有情况!”果然,远处的天际隐隐射来无数灯光,随即有马达声隐隐传来。众人立即紧张起来,重新举起望远镜向远处观瞧。车队越来越近,借着车灯和天际的最后一丝余辉,隐约可以判断,车队大概有二十多辆汽车。前面是一水的大道奇,后面是十几辆笨重的美制“十轮卡”,车厢的帆布上写着大大的“a”。看到这一幕,段峰先是一怔,随即不禁眉毛轻挑:——他奶奶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在一瞬,一个大胆的计划立马在他脑海里成形。——这应该是敌人的指挥部门,如果打它一下,也许就能搞到电台。——果真如此,当下的困境也就有望破解!“同志们!机会来了,这像是条大鱼,我们打他一下,争取搞一部电台或抓几个俘虏,那样一来,困境就有望解决!”一旁的陈政委脸色大变,惊愕地道:“团长,你疯啦!前面刚过去那么多敌人,保不齐后面还有敌人,我们怎么能羊入虎口?”段峰笑笑:“不是羊入虎口!是虎口拔牙!我说,事到危时须放胆,这是难得的机会!”“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是运送弹药,不是捅马蜂窝。我们是革命军人,不管是天崩地裂,还是生死存亡,都得执行命令!”陈政委立即做出反应。段峰语塞,注视着陈政委不说话了。陈政委的话不无道理,可是现下,前面的敌人和眼前的车队明显拉开了距离,后面尚不见敌人,虽然有风险,但无疑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是一旦开打,后果难料。段峰虽然已经从绝望中窥见一丝生机,却不太敢相信它!车队越来越近,敌人的车灯己经扫上眼前的小山岗,喇叭声此起彼伏。“打!为什么不打?到嘴的肥肉!”二虎撇撇嘴,焦急地催促道。“你敢保证打了就一定有收获?你敢保证打了就一定就能脱身?”陈政委低声质问二虎,语气甚是严厉。“这……这……”二虎张口结舌,一下子没词了。“嗨,这都什么时候了?难道咱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大虎无名火起,语气甚是坚决,“我同意团长的意见,事到危时须放胆,打他狗日的!”“可是,这太冒险了,别忘了咱们的任务是运送弹药,送不上弹药,也许会耽误大事!”顺子不无担心地说道。众人意见不一,段峰压力山大,眼见敌人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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