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更低了低头。
程爸爸继续说:“但如果你们之间感情没问题,只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无稽之谈的迷信说法,我们不想干涉他。”
“可是,万一呢”蒋宁有点急了。
程爸爸继续微微笑了笑。“说实话,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并不了解你,但却很清楚自己的儿子,他长大成人了,有独立的思想和判断能力,既然他现在宁愿忍受伤痛和委屈也要陪着你,就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们尊重他。”
眼看蒋宁都快把头埋到胸口了,程妈妈实在看不下去,过去让他把头抬了起来,又帮他正了正衣领,对他说:
“傻孩子,把这些放一放,先专心照顾奶奶,至于程慕言,你也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一时间,蒋宁的眼泪差点儿就掉出来,拧巴了好半天,只说出一句:“对不起。”
☆、
先是程慕言出了意外,随后没多久奶奶又突然病危,通电话的时候又听程慕言说了蒋宁的身世,唐心很担心,很快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向律所请了假。
她来的那天正好下大雪,一出火车站先冻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打到了一辆车,赶到医院看到下楼接她的程慕言,先忍不住哭了一场。
头上腿上都有伤就罢了,人还瘦了一大圈,程慕言都这样了,唐心都不敢想蒋宁会是什么样。
还有奶奶…
“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唐心问。
“不太好。”程慕言说。
“那蒋宁呢?”
“蒋宁…”
唉。
程慕言长长的叹了口气,蒋宁现在看到他要么就撵人,要么就视而不见,不让他靠近,也不要他的安慰。
程慕言低落的呼了口气:“唐心,你来了,就好了。”
唐心擦了擦眼泪。“男神,你别难过,他就是一时转不过来弯来。”
嗯。
这些天因为怕蒋宁跟自己较劲,程慕言都没有强求什么,他只是心疼蒋宁现在的状况。
也难受,蒋宁身边需要一个人,但却不能是他。
病房里,奶奶周身被各种仪器和管子绕着,已经奄奄一息了。
蒋宁趴在病床前紧紧抓着奶奶的手,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奶奶,我是唐心啊…”唐心忍着泪水走到病床前,轻轻叫了一声。
奶奶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睛看了看她,硬是从虚弱无力的脸上挤出了一丝丝微笑。
说起来,近几年里,奶奶一直都很期待见唐心一面,因为不管最终以什么样的身份,在程慕言出现之前,唐心是奶奶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将来会陪在蒋宁身边的人。
她有很多的话,有一些嘱托,可是现在,她已经无法开口了。
然而老人家临终前的嘱托,无非就是她唯一的孙子,唐心倾身过去握住了奶奶伸过来的手,对奶奶说:
“奶奶,您好好养病,不用太担心蒋宁,家里有叔伯婶婶们,外面有我和程慕言,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他照顾他的。”
奶奶听后眸光闪了闪,艰难的点了点头,两行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
三天之后,奶奶去了。
出殡那天,雪下的特别大,在全村人的陪伴下,蒋宁抱着奶奶的骨灰去后山。
那里有一片墓地,一个一个被冰雪覆盖的土丘,埋的都是他的家人,爷爷,父母,叔叔,小姑姑…
都是他的至亲,却没有一个在他的脑海里留下过印象。
在他出生的那一年,他们就都没了。
从小就总有人不停的在他耳边提醒着他:你是个灾星,祸害,他们都是被你克死的,都是你的错。
不是他非要固执,只是从记事懂事起,这个诅咒就压在他身上,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种在了他的心里,怎么努力也消不掉。
墓前站满了人,却寂静的几乎连呼吸都听不到,谁也不敢出声,但凡有一丁点儿的哭声,蒋宁就会立刻撑不下去。
直到天都快黑了,该让奶奶入土为安,村长提醒了好几次,蒋宁却仍然抱着奶奶的骨灰不撒手。
程慕言一直是远远的陪着的,因为蒋宁不让他靠近,可眼看着村长叫了几个人硬是把骨灰盒抢过去掩埋,蒋宁发了疯了似得阻拦,几个壮汉都抓不住他,他才立刻冲了过去。
这种时候,大概是什么样的劝解都听不进去的,程慕言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用力的抱住蒋宁,任凭他怎么狂躁的挣扎和哭喊都不放手。
唐心在一旁也哭成了泪人。
心里难受的无法言喻。
再怎么样,蒋宁也还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奶奶是他心里定神的那根柱子,面对流言蜚语和恶毒的诅咒,唯一能让他有一丝丝底气抗争的,是奶奶还安好。
如今奶奶没了,他唯一的支撑也没了。
他肯定要垮了。
安葬完奶奶之后,蒋宁强打着的精神彻底崩溃,人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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