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柳梦娘还可能向皇帝告状,两人越发心惊胆跳,害怕得寝食难安。
处刑台上。
蛟龙会会首孟苌跪趴在地,那支激射而来的劲弩被一剑斩成两截,箭头深深钉入他面前的地板内,箭尾滚落在他手边。
那呼啸而过的死亡之风,吹得他浑身一震。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要死了!
孟苌跪在地上的四肢开始剧烈颤抖,他努力够着脖子,扯着嗓子大喊:“陛下!我招!我什么都招!是刺史冯章!都是他在背后指使我的!是他,他要杀我灭口!”
风声带着孟苌的大吼传遍处刑台四周,周围百姓顿时喧哗声大作。
刺史大人不是宁州最大的官儿吗?怎么变成了恶首了?
处刑台对面,刺史冯章面色铁青,一颗心不断坠落,眼皮子跳个不停,冷厉的目光狠狠扫过一旁的参将。
参将吓得面皮白如金纸,这么隐晦的一击,没想到竟然失败了。
失败的下场,唯有一个死字。
永宁王眉宇间皱成沟壑,他朝长子萧昶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此刻连他都开始后悔,为何要趟惠宁城这趟浑水。
若是早知道来的人是当今皇帝,他好端端在王府享清福,跑到这来找罪受做什么?一个弄不好,连永宁王府都要被牵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知府等一众惠宁官员,各个吓得面容惨白,冷汗直流,他们甚至不敢去看皇帝的表情,深怕被对方注意到,先从自己开始开刀。
不同于百姓的议论纷纷,看台上众官员气氛凝重,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这样的沉默里,压力令人窒息。
刺史冯章双手紧握成拳,一瞬间,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都不足以应对当前性命攸关的危机。
他突然跨前一步,在萧青冥面前直挺挺地跪下来,义正辞严大声喊冤:“陛下!此獠含血喷人!臣从来没有见过此人,实在冤枉!”
“臣代天子牧守宁州多年,治下竟然出了这等穷凶极恶的歹徒,臣难辞其咎,愿意就此辞官归隐,但若说臣与之勾结,臣万万不能忍受此冤屈!”
“哦?你说他冤枉你?”萧青冥淡漠俯视他,慢条斯理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都是将死之人,何故攀咬你?更何况,方才的箭弩,分明是你这边的方向射过去的。”
孟苌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属实,倒豆子一般将两人勾结,控制惠宁城黑白两道,攫取暴利的事,飞快抖落出来:
“……冯大人身边的参将,每次都是他出面传达冯大人的指令,陛下您想,这么多年我们蛟龙会在惠宁城呼风唤雨,若是没有冯大人庇佑,我们如何能立足?”
“我们每次见面都在长宁河畔的画舫,那个叫折腰的花魁娘子可以替我们作证!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冯章听了这话,忽然看向一旁的参将,满脸怒色:“亏本官百般信赖你,提拔你,还照顾你的家人,你竟敢背着本官与蛟龙会的恶徒勾结,还打着本官的名号,做下伤天害理的事!”
参将死死咬牙,腮帮子绷得紧紧的,砰的一下跪了下去,冯章这番话的威胁之意明明白白,他的家人还在刺史手里,若是想让他们活命,唯有出面顶罪。
“启禀陛下,是小人利欲熏心,打着冯大人的旗号和孟苌合谋,那些事都是小人做的,与冯大人没有关系……”
参将突然出乎意料当众揽下所有罪过,众人惊讶不已,面面相觑。
萧青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就凭你,能代表得了堂堂一个刺史?”
参将张了张嘴,突然卡了壳不知该做何回答。
不料,事态发展竟再次峰回路转。
“嗤”的一声轻响,冷箭出鞘,在参将全无防备之下,轻易刺穿皮肉。
参将只觉胸口一凉,愕然低头,一截染红的冰冷剑尖自他胸口贯穿而出,猝不及防把他扎了个对穿!
“大胆!你做什么!?”
莫摧眉和秋朗同时拔剑,一左一右挡在萧青冥面前,剑尖斜斜指向持剑行凶的冯章。
冯章站在参将背后,被他捅了个血窟窿的参将,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用发颤的手用力指着他,脸上渐渐泛起灰白的死气:“冯大人……你……”
冯章面无表情,缓缓抽出手里的剑,一脸凶狠地假笑道:“回禀陛下,此人心怀叵测,罪不容诛,身为上官,决不能姑息!”
莫摧眉紧紧握着剑柄,怒意勃发:“他是否有罪自有陛下定夺,就算要杀也是陛下下令,哪里轮得到你当着陛下的面先斩后奏?岂有此理!你是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冯章为了保命,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他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再次跪下:“启禀陛下,此人乃是武夫,身负武艺,臣是担心他会突然暴起伤害陛下,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请陛下恕罪!”冯章重重磕了个头,声情并茂,抑扬顿挫,开始叙述他多年以来的功绩。
“臣自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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