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动怒,他一把伸出手握住对着自己的刀尖,轻易地从夏冬手中ch0u出了刀刃往旁一甩,接着扯住了夏冬脖颈上的铁链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
整个厅堂除了两位王,剩下的两个脑袋内瞬间闪过万般思绪。
阎如山骇然看着眼前亡魂,就他所知,阎王殿的武器配置是官方统一发配,每一把武器都需要经过审核跟编号,每一把刀都一模一样,虽然就莫问手上的制式官刀对他来说要拿起并不难,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断脚的少年能从鬼差手中抢过刀,还毫不费力地举着刀,指着这世界上的其中一个王。
他不知道拿刀指着天帝要用什麽法去判,只隐约知道这种行为,应该被称作弑君,放在人间是要杀头的。他跟尧流在每十年的天地会议上都会见面,从来没有看过尧流发怒的样子,无论什麽时候,天帝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笑脸,就算他的下属对着他碎念唠叨,尧流也只是嘿嘿笑着就这麽带过。
阎如山实在想像不到有什麽理由会让这帝王如此震怒。
至於莫问,他也同样的不敢置信,他方才反应过来的时候,腰间的官刀就已经
被ch0u走了,这都怪他自己对这断腿的少年太没有戒心,没有想到这少年会靠着仅剩的独脚站起,好像他身上有着不倒的灵魂,就算r0ut破碎,也能靠着不屈魂魄走下去。
莫问看过很多夏家人,夏家的孩子大概是在人间看尽了所有的无奈无何,面对着地狱的刑罚眼皮眨都不眨一下,有些在问清了刑罚结束之後轮回会再回到人间之後,毅然决然地走向h泉,头也不回任h泉水冲洗乾净,用这无言的方法告诉所有人他们的灵魂早在人间就已经被绣蚀的千疮百孔,再也无法想像回到人间的日子。
但是这个没有。
莫问想着,夏冬整个人也是被侵蚀过的痕迹,但是夏冬的眼神并不是si的,他整个人,都倔强的支起已经无用的身t,面对着天地。
那为什麽又急着给自己定罪?
莫问并不明白。
「你以为你在g什麽!」尧流对着少年大吼,夏冬纤细的脖颈往旁歪倒,又马上抬起脑袋瞪着天帝,眼神狠绝,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麽的样子,「我告诉你,」尧流扯着夏冬拉到自己面前,「我可是在救你啊!听清楚没有!我是天帝,我想怎麽收拾你都可以!」
「咳。」铜奏阎王在一旁轻咳了声,向天帝提醒这里还是地狱,要若天帝真想「收拾」掉这个少年,也得先问过地君意见,「罪魂夏冬,你妄图弑杀天帝,此罪的确难免。」铜奏阎王盯着底下闹剧,叹口气,「尧流,你认为当如何呢?」
天帝怒气未平,像拎着娃娃一样提着夏冬,与方才疼惜孩子的样子截然不同,要说刚才是要把这少年疼进骨子里,那麽现在就要这少年疼到刺骨。
而夏冬现在也半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在尧流手里发出几声乾哑咳嗽,除此之外,半声不吭,他知道眼前这人要他痛,但很无奈,他尝过太多痛楚,也尝过自己血r0u,已经不知道什麽叫做痛。
天帝低头看了眼夏冬,手一松,让已经无力支起身子的少年跌落大堂。
「这里是阎王殿,全凭阎王处置。」天帝道。
铜奏阎王支着脑袋,点了点卷轴,垂眼去看底下挣扎着呼x1求生的罪魂。
「……罪魂夏冬。」铜奏阎王说,「你妄图弑君,可属实?」
夏冬苍白脸上血se全无,抬着头,打直他被摔的七荤八素的脊椎,颤声道:「是。」
只要有长耳朵的都知道,这几声发颤不是因为夏冬真的怕了什麽,只是他唇舌之间都是血。血气在喉头翻涌,话也说不清楚。
「此事因我地狱过失,由我来判,有失公允。」铜奏阎王道,一边将目光转向一旁站着当桩的阎如山,「……如山,你觉得呢?此案怎判?」
「我来判?」阎如山愣了愣。
「对,你来判,照你想判的判。」铜奏阎王点头,「你不是说了,规矩都背的清楚了?」
「但是……」阎如山心底叫苦,他是将所有明文y律都背的一清二楚,但所有案例里面,还没有一条是弑君该如何处理,「但是、师父,规矩并没有这条。」
「意思是无法可判?」阎铜奏挑眉,「是这个意思吗?」
阎如山吞了口口水,点点头,「是,无法可判。」
铜奏阎王沉思片刻,「那麽,就这麽判吧。」半晌,阎王抬起头说道,「罪魂夏冬,妄图弑君,罪大恶极,地狱不容,将罪魂交由天帝,结案。」
阎王声音沉沉回荡,整个殿堂只有罪人、天地二王,还有一个阎如山以及莫问做见证。要说判给谁看,阎如山不明白。
「把他带走。」铜奏阎王摆摆手。
尧流点了点头,「多谢,铜奏。」
「没什麽。」铜奏阎王说:「天官赐福、地官赦罪。」
天帝一离开酆都,马上将手上铁链缚着的孩子放下,有些紧张地看夏冬身上有没有多出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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