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源是从一扇窗中透出的。纸糊的窗阻隔了她的视线,只有灯火的温暖光芒,透过这层薄纸,流入黑夜之中。
来到门前,不敢敲门,轻轻的推开一丝细缝。她偷偷的向里窥视着。
室内,两个人坐在桌前,正在交谈。
面对着她的那个男子,披散的青丝从鬓间垂下,修长的柳眉下,深邃的瞳孔隐约闪烁着,反s着火光,闪闪发亮。
薄唇轻启,抿了一口茶,静静的听着另一个人说话。
而在说话的另一个人,背对着她,她没有办法瞧见他的面容。然而用丝带简单系在背後的雪白长发,对她宣告着,他也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角se。
“不过…这也是二十七年前的事情了。”
“啊…无妨。该来的总是不会迟到。”
“嗯。当时少司命没有来找汝,倒是意外。这次刚好经过,就顺道来告知。虽然晚了不少时间,不过看来是赶上了。”
白发的男声说到。
“不过……”
他yu言又止。
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犹豫,黑发男子安慰道。
“不能说的,就别说了吧。”
叹了口气,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天命啊……。”
这种东西…说止…即止。
“告辞了。”
白发男子放下茶杯,从坐垫上直起身来。转过身,准备离开。
雪白的双眼,视线与她对上了。
透过门缝,两人的视线交会。白发男子愣了一下。
而她,不知所措,身t无法移动丝毫。
两人就这麽对望着。
雪白的双眼忽然满是忧伤。
紮了紮眼,他什麽都没有看到般似的,推开了大门,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汝,可要好好珍惜……”
他仿佛是在喃喃自语,有似是在与擦身而过的她说道。
纵身一跃,苍白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天命……”
仍旧坐在桌前的男子,低着头思考。
“嗯?站在门外的那是谁?”
似忽发现了门外的动静,他抬头问道。
被发现了,她只好拉开刚才被关上的大门,默默的踏入室内。
草药与木头的香味扑鼻而来,参杂着些许花香,沁人心脾。
“……”
黑发男子看到她,愣了一下。在上下打量了半晌之後,视线停留在她手中的花上。
“花……就放那边吧。”
他说道,手往旁边一指。她顺着手指看去,在书桌的一角上,有一个高挑的花瓶。里面已经cha了五朵花,都是与她手中的一模一样的白se百合花。
这是我摘的花,为什麽要给你?
虽然心里这麽想,但是她没有说出来。一是因为她有求於人,毕竟她现在迷路了,正急着找到离开的路。
二是她一直拿着花确实也不是很方便。可是这麽美丽的花就这麽丢在荒山野林里实在太浪费了,到不如cha在花瓶里面,供人欣赏,这样才对得起被折下来的花朵。
花儿若是没有人欣赏,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怎麽称呼?”
他问。
“我……太真。”
她回答道。
虽然应该要快点问路,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这个人……
“道号?”
或许在此逗留片刻也不错。
“对,之前有一段时间待过道观。”
她点头。
“唉…好吧。”
似乎是因为没有问出名字,他略显失望。
“你也可以叫我鸥法,杨鸥法。”
她笑道。
“噢,这样吗?好的,太真。”
“落雨,名湘。你也可以叫我落雨凡。”
他说到。一边取了一个新的茶杯,斟满了茶,示意鸥法坐下。
“知道为什麽,你会在这里吗?”
落雨凡把自己的茶杯再次注满,向她问到。
“我迷路了。”
喝了一口茶。茶水的温热似乎渗透了五脏六腑,在四肢之中流窜。一gu暖意从肚子扩散开来。冰冷的四肢在喝下茶水後,渐渐的温暖了起来。
想到刚才在森林里的遭遇,她不由得咬了一下嘴唇。
“这样啊…辛苦你了。我等等送你吧,这巫山林木幽暗,还常有大雾,不常走的人确实很容易迷路。”
他点点头。
“巫山?”
“是啊,怎麽了吗?”
“我刚才在长安啊,怎麽会到巫山来了?”
她大惊失se。
内苑旁是骊山,跟巫山差了可谓是十万八千里。她不过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怎麽就忽然来到巫山上了?
“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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