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女轻颤了下的睫毛扑朔撩起前,那只修长的手掌覆上她的眼睛。
比阖目更彻底的黑暗。
在时琉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感觉到两片薄薄的凉冰冰的触感,轻慢贴上了她的颈。
——那是在他无数次半强迫的吻里,她早已熟悉了然于心的唇形。
“!”
床榻间柔软的被衾上,少女身形本能轻栗了下。
一两息后。
黑暗里响起魔隐忍而欢愉的低笑声:“还以为你胆子多大了,原来还是只有这么一点么。”
羞恼至极的情绪被心口泵出,一下子就涌入四肢百骸里去,热度顷刻灼得时琉想蜷起身体,不想有一丝一毫被上位坏心又恶意的魔发觉。
时琉只来得及稍偏开身,甚至还未能侧卧,便被头顶那个被低抑着的情绪浸透了哑意的声音擒获——
“…别躲。”
魔覆着她眼眸,却叫无形有质的魔息缠缚上少女的手腕,腰身与足踝。
他叫她再无余地避无可避地躺在他身底,漆深着眸子俯下,将方才那个被她轻颤而打断的吻继续。
时琉咬紧了牙,才叫颤音没拦下她的话音:“主人,你忘了之前在途中庙宇里,我们说好的——”
“我从未与你说好什么。”
魔哑着声,从少女颈前微微起眸,他撩起密长的睫羽,露出黑曜石似的如墨纯粹的眸子。在被他覆着眼睛望不见他神情的少女面前,他正毫无顾忌地流露着他每一丝难以克制也贪餍至极的情绪。
它们就如此刻在少女手腕腰身足踝间缠绕的无形魔息,张扬又恣肆,疯狂又克制,好像要尽一切理智才能忍着不将榻上的少女彻底吞噬。
刷。
竖起的床幔丝带被什么无形的气机切断,榻前的轻纱垂荡下来。
薄纱隐约之内,还要开口的少女被魔捏仰起颈,他借她启唇而更肆意掠入,刻意松出的几分粗暴将少女的理智缓慢碾碎,跌入他那个仿佛要将她吞吃掉的吻里。
像暗夜中的惊涛骇浪拍打着纤小单薄的船只,逼得它配合,摇晃,只能跟着猛烈的浪潮随波逐流。
黑色的魔息缠过少女如霜雪凝作的踝足,贪餍地磨蹭着不肯离去,它蠢蠢欲动了许久,便再忍不住将切入层叠的裙带间——
“笃笃,笃笃笃。”
房门叩响。
屋内霎时一寂。
榻上人影如恍然梦醒。酆业归复清明的眸子有些意外地怔然,他低头去望身下的少女,除了遮着的眼睛看不到,雪白的两颊飞着艳丽的嫣红,唇色更是被欺负得极致,像树上鲜嫩欲滴的樱果,此刻也微微张启,露出一点雪白的齿。
酆业低眸睨着,喉结轻滚过。几息后,他还是翻身起来了。
再望向门口方向,魔的声音哑得厉害,躁戾难饰。
“进。”
“——?”
刚醒过神的少女惊慌望他。
“有纱幔在,”酆业似乎不必回头也猜得透她心事,“他们看不见,也不敢看。”
时琉气得屏息,脸颊红晕愈重,阖上眼装自己不存在。
来的是客栈里的小二,确实没敢进来,头都没怎么敢抬,他就在外屋远远传了声:“客官,您那位在隔壁的友人醒过来了,应当是没什么事。”
魔冷淡着眉眼:“没事还说什么,滚。”
“诶?…诶。”
店小二冤枉又莫名地想着,明明是这房客官进来前说的,那屋要是醒了,知会一声,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正想着,回过身往外走的店小二不经意朝那里屋瞥了一眼。
单薄的纱幔下,搭在床尾,隐约能辨见一道青色衣衫与雪白衣袍垂下来的衣角。
两截袍袂交叠纠缠着,好不亲密。
“…!”
店小二不敢再看,慌忙低回脑袋跑出去了。
袁回受的伤还没时琉重——除了当时褐衣老者那一脚让他内息震荡,略微受创外,几乎没什么外伤存在。
但似乎精神打击有些重。
醒来头一日,这个素来话痨还管不住嘴的方脑壳,就来到时琉屋里,不顾她出言阻拦,就一言不发且十分倔强地给她鞠了三次长揖到地的大礼。
不等时琉问,他又扭头回屋去了。
时琉也不知道,到底是善意被骗、还是山外山弟子背叛、或是那个弟子在他们面前被对方眼都不眨屠猪宰牛一般随手杀了——哪一桩对他的打击更大些。
玉碑山一战,时琉受伤很重,但获益也更多。
为了稳固收获,顺便也等袁回从精神受创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三人便在客栈中多待了两日。
再次出发前,时琉伤势尽数愈消,修为境界更是彻底稳固在了天境巅峰。
又两日后,三人终于抵达时家隐世青山山下,最大的一处城池内。
途中他们已经收到晏秋白与时璃那边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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