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让姜执宜想了一路,他的声音带着震感,轻而易举的打破那道陈旧大门。他说的语气很淡,不沾一点暧昧与刻意,最真正常不过的一句,和他这个人一样,纯粹的干净正直,所以偶尔露出来的那点坏,姜执宜都不觉得他轻挑恶意。
她思绪飘得更远。
想起周栩应会在她换衣服的时候避嫌不回头,碰她的时候减少多余接触,甚至带她出来的时候都是站她身后,这些细微的地方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姜执宜觉得他被教育的很好,或许是他本身就很好,而不是和她一样,出自淤泥。
指尖一凉,头顶传来的声音豁然打断。
“拿着。”
姜执宜抬头,淡蓝色的甜筒映入眼帘。
周栩应似乎有点嫌,觉得幼稚,眉心轻皱,他的视线放在甜筒上看了眼,什么也没说,塞进了姜执宜手里。
姜执宜一愣,没想到周栩应是去买这个了:“这个”
“吃了就不热了。”周栩应打断,略微生硬的说出这句话,似乎是第一次,他走到姜执宜旁边上一层的台阶坐下,抿着唇挲了挲指,又恢复到原来那个冷淡的样子。
姜执宜转头看周栩应,眼中是没压下去的惊愕。
周栩应冷脸垂眼,拽的扔出几个字:“吃不吃。”
“女生不都爱吃甜的。”
海盐冰淇淋柔软的像一朵云,旋着冒出一个小尖。
“你只买了一个吗。”
“我啊。”周栩应笑了声:“你觉得我爱吃啊。”
他不爱,姜执宜心里接上。
他觉得这个是幼稚的小姑娘吃的,姜执宜从他的目光中看出来了。
她想说句什么,视线瞥在周栩应身上,却忽然看到一个浅白色的类似月牙痕迹盘在小臂上。很长,大概有十厘米,藏于黑色表带之下继续延伸。
姜执宜视线一顿,愣的反应出那是一道疤,淡下去的痕迹仿佛已经过了很久。
突兀的表面和周栩应格格不入,就像是清冷的月沾了黑色的藤,禁忌又诡秘。
十厘米的疤?
口中的话一时忘了说,手上的动作也消失,她怔怔地看着他手臂内侧,那个她之前从来没注意到的地方。
周栩应垂眼,顺着姜执宜的视线看去。
唇角的笑忽然褪去,他盯着姜执宜的发旋微顿。过了两秒,周栩应手一撤,声音懒洋洋地砸向姜执宜的耳。
“没看够啊”
似笑非笑,又冷淡至极。
周栩应手臂移到了身后,他撑着上一层的石阶,身子后仰。空气中的絮状体飞扬飘旋,寂静下来。
那双狭长眼微眯,下颚微抬弧度流畅,不疾不徐地落在姜执宜身上。冷白的皮肤衬的身上锐感更重,黑色的t恤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和瞳孔一样,犹如深潭。
他周遭气场说不出来的冷淡和逼人,姜执宜眼睛忽闪,醒了过来。
她触碰到他禁区了吗。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严格意义上好像也不算认识。
“抱歉。”姜执宜反应很快,明白过这趟界限之后匆匆转身收回视线,“我不是故意的。”
周栩应沉默的没有说话。
她身后静静地,话题到此为止。
姜执宜掐了下自己,盯着指尖的冰淇淋有点懊恼,乱看什么啊,她又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冰淇淋有融化的迹象,她低着头咬了一口,默默警告自己别管那么多,凉丝丝的甜仿佛能消减一些苦闷。
空气就这么安静,周栩应视线放远,姜执宜的背挺的有点过分的直,显得更单薄,但也不是怯弱的感觉。
周栩应指骨屈起在石阶上点了点,头微侧,琢磨起什么,淡墨色的夜空上挂着一抹低矮弯月,火烧云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但余晖还明着四周,刚出现的月亮特别淡,清冷又柔和,只有它一个影子,出现了几分孤单的孤寂和倔强,和某个人很像。
周栩应唇线勾了下,没之前那么紧绷。
海盐冰淇淋融化在舌尖,软的一塌糊涂,甜味全化出来,姜执宜注意力不太集中,她低着头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周栩应的声音清晰响起。
“姜执宜,你在想什么。”
姜执宜小口的咬着冰淇淋,眨了眨眼,迟缓半秒开口:“这个冰淇淋很甜。”
“甜啊。”
“嗯。”姜执宜接着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顺便缓解刚才尴尬的气氛:“你可以试一试。”
后面唱片店放着的音响唱着:“只有相碰却不敢碰的那种悸动。”
周栩应看她,她的头发看起来很好摸,被细软的发尾碰起来又很痒,不排斥的那种痒。
风一吹,就像是在海里疯狂生长的藻类,闷热的季节和悸动好像,热浪潮卷,成为一幅定格的画。
他喉结有点痒,周栩应眸光划过深色,他仰头,滚动的弧线嶙峋。
试试啊。
姜执宜恰好吃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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