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贺舟听到许奚的声音,脑子嗡了一下,有几秒什么都说不出来,第一个想法是自己可能坏了事。
“那个……”
“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许奚怒问。
方贺舟捏着手机沉默着,一时无法下定决心该不该说实话。
“求你告诉我。”可这时电话这边的许奚却是带着哭腔,好像刚才的愤怒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哎。”方贺舟想想还是决定直说,毕竟现在许奚都看到消息了,再想要瞒下去,也基本上是徒劳,“就是……他打算再试一次。”
接下来几分钟,他挑挑拣拣,简略地给许奚讲了医生给蒋旻池说的话。
正当他讲到蒋旻池可能要决定接受这个尝试的时候,许奚颤着嗓音说:
“他已经进去了。”
“什么?”
“他已经在里面了。好几个小时都没出来。”
原来如此,难怪许奚会看到这些消息。
“那现在怎么样了?”方贺舟心沉了一下,一下慌得很。
“我不知道。”许奚怕得要死,“我不知道。”
说完他挂了电话,什么都不管地跑上去扒在门上,想要看一看里面的情况。
“小奚。”许妈上来拉他,“再等等吧。”
这时许奚又蓦然想到什么,转了个弯就快速明白了,看着爸妈问:“爸妈,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难怪他们都等在这,面色还这么凝重。
许奚觉得自己太迟钝了。所有人都知道,都在瞒着他,他却一点都没发现。
“什么?”许妈妈有点心虚。
“您还不愿意说,”许奚哭喊着,“你们都在骗我!”
“小奚。”这时许爸爸也上来。
“你们都在帮着他骗我!”
许奚快要崩溃了。
只要一回想到刚才那一行人脚步匆匆,脸色严肃的模样,他就吓得要死。
“为什么都要骗我!”他有点崩溃,“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爸妈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就知道了,但是看着瞒不住了,也没再试图掩饰,同样也无法给自己找出辩解的话来。
许奚后背冒了一层冷汗,喊完了又去扒着门,看不清又用耳朵贴着听。
泪流了一脸也顾不上擦。
接着他心慌得有点站不住地顺着门滑到地上。爸妈想去扶,可是他怎么也站不起来。
“怎么能这样!”他喃喃念道,“你们怎么能这样。”
说完突然又不敢哭了,只能咬着手指,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不要乱想。
“小奚,这事儿是我们瞒着你,确实不对。”许爸爸说,“但是旻池明白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不同意。”
“我当然不同意!”许奚大喊,“我怎么可能同意!”
他把脸埋在膝盖里,身子一抽一抽地,又开始用那种一点都不出声的方式哭。
围在他身边的爸妈本应该说点类似于蒋旻池都是为了他之类的话,可是想想,这样的话又何尝需要他们说。
治疗室外的空气沉郁到谷底。他们看看紧闭的门,轻声叹了口气。
方贺舟再次打来的电话被许奚按掉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固执地蹲在门口,眼泪淌满全脸了才擦一擦,其余的时间一直揪着自己的手。
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充斥在整个胃里面,让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可眼睛却想充血了一样的红。
大脑里面一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吵得他脑子快要炸了。可又很矛盾地,他好像又听不见周围有任何响动。
“如果他不在了该怎么办?”只有这句话还是清晰的。
爸妈看他这样,心有不忍,可也无能为力,只能期待着里面的蒋旻池能够再努力一点,能够早哪怕一分一秒出现在许奚的面前。
就这样等了不知道多久,许奚觉得自己好像正挂在悬崖上。在他手酸了,没有力气了,快要坠落了的时候,那扇冷冰冰的大门终于开了。
“doctor……”他攀着墙壁叫了一声,可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所幸医生都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给了最直接的一个结果,“out of danr(没有生命危险。)”
许奚在那一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转回病房的蒋旻池依旧还在睡着。
医生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能不能好,只能听天由命。
也许是因为赌气,但是更多的是因为他真的舍不得离开。自从蒋旻池回病房后,许奚基本上都没有离开过病床前的那张椅子。
爸妈叫他回去休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死死地看着床上的人。
“算了。让他守着吧。”许爸爸最后妥协道。
于是,许奚负责看护蒋旻池,而爸妈则负责看护许奚。
那几天洛杉矶突然升了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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