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简府的公子啊,幸会幸会。我叫蔡咏诗。”
甘小栗看简行严一副痴醉的样子,连忙张开手去遮拦:“这可是我小蔡姐!”
蔡咏诗隔着铁栏拍了拍甘小栗的背,把篮子里的食物一样一样送了过去,“我在你们老板娘那里听到你被宪警抓了,说想来看看你。吃的是高老板帮忙准备的,他让我告诉你,他一定想办法让英国人放你出去。”
“小蔡姐……”甘小栗又红了眼眶。
“别难过,先填饱肚子。你什么也没做,会没事的。”蔡咏诗安慰到,又看了一眼后面的简行严,“外面疯传,那个蓝灯笼的死跟简少爷有关,我看了一点也不相信了。”
简行严哪懂帮会用词,摇着头说:“什么灯笼?我不知道,总之我没杀人。”
他俩说着话,甘小栗在旁边可没闲着,他把高老板准备的食物塞了满嘴,边嚼边附和:“没错,他是无辜的。”
蔡咏诗又将手伸进铁栏内摸了摸甘小栗的头,用逗小猫一般的声音安抚到:“别噎着,慢慢吃,慢慢吃,出去了姐姐再请你吃大餐。”
看到他俩这么亲昵,刚刚还在蔡咏诗勉七鹅群依五而尔七五贰八一看最新完结肉文清水文强强行耍帅的简行严心生嫉妒,眼前两个都是他的心中所向,一时不知道该吃谁的醋。甘小栗伸手递了点吃的过来,他用右手接着,也狼吞虎咽地扫个精光。
蔡咏诗拾起篮子,道了别,她转出拘留室的时候,甘小栗从门缝里看见小蔡姐朝一直守在门边的英国宪警低低头,笑了一下,笑得明艳酣淳,像蜜像酒。
甘小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蔡咏诗,仅仅是门缝里的一小眼就把他看呆了。
“该死的王富贵!这次怎么不见他来送鸡腿给我吃!”简行严吃饱了,想起王富贵心中恨恨的,于是他让甘小栗回到木床边双手重新托起自己的脑袋,这样自己才好换个角度盯着甘小栗的脸。
此时正在别处的王富贵经不起少爷念叨,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正在跟韦丹谈条件的简旌不满地侧目,王富贵把头一低,在老板旁边把腰杆挺得更直,比起跟着老板来宪警队的队长“扯皮”,他宁可去楼下拘留室给少爷送鸡腿。
韦丹的办公室里乌烟瘴气,这儿跟英国人自称的一切传统优良特质都没有关系,乱糟糟像是个修车铺子,墙上叮呤咣啷地挂着各种金属的奖章,报纸书籍堆得到处都是,办公桌上放了几个咖啡杯里面是发霉的咖啡和烟头。韦丹把手上即将熄灭的香烟按到一只杯子里,从抽屉里掏出一把小剪刀,对着一把小圆镜,漫不经心的修起胡子来。
简旌坐在对面,看起来有些烦躁。
韦丹说:“我们的小伙子为了破案,心急了点,我替他们向你赔个不是。不过这次不比上次,说放他走就放他走,这次是真的死了人,我要是放了他,死者那边怎么办?你也知道你们中国人的帮会了,最讲情义,丧门坚为了自己兄弟肯定不会放过你儿子。不如在我这里,丧门坚动不了他,安全一些。”
简旌不做声,在心里骂到:你们这帮英国佬,自以为在南洋是老大,活该你们在欧洲战场忙得焦头烂额!
“我呢,接到调令过阵子要动身去印度,也不知道还能照应你儿子多久。”
“印度?”简旌吃了一惊,他和韦丹的交情其实只是泛泛,但毕竟也是一点一点耕耘过的人脉资源,宪警队一把手换人这样的大事为什么没人提前告诉他?
很快韦丹给了他答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调令来得突然。在南洋这么多年大家相处愉快,现在说走就走,我很舍不得你们这些朋友。要是我一走,你儿子的案子还没完,也不知道新来的队长会怎么解决。所以呢,我比你还想尽快了结这桩事,一来是你我交情在这里,二来我也不想麻烦下一任。”韦丹情真意切地叹了一口气。
简旌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尽管还是开心不起来,心中大石却放下了一块——原来英国人抓简行严并不是为了自己走私的事。
韦丹继续往下说:“我们在现场找到一把手枪,上面有他的指纹。因为没有人证,现场也没找到其他有用的证据,这恐怕是唯一能指认他的。手枪就在我这张桌子的抽屉里,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物件……”
敲诈犯,简旌想。
韦丹的话,中心无非是“给我好处,我就放人,拖到新任,有你好看。”
简旌打拼这么多年,从国内到南洋,什么风浪没见过,一个宪警队长提出的要求难不倒他。唯独想到儿子简行严现在不得自由,而且还遭了一顿毒打,心中有些牵挂。他再看不上简行严这个儿子,那也是他的亲儿子——哪怕是跟前的王富贵呢,也不容受别人欺负。
他从韦丹的办公室出来,走到宪警队的门口,撞见《槟榔晨报》的记者肖海还在那儿徘徊。
这一头,福尔摩斯·肖一看到简旌,眼睛放光,立刻跟了过来,不及王富贵阻拦,赶紧掏出证件自报家门。
王富贵说:“走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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