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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茉雪瞧着如岚脚步飞快往门口跑去,她心头亦是怦怦。身体微侧, 也想出去看看,却没留神撞在了摆着盆栽的竹制香几的边角上。
她眼明手快地扶住, 盆栽这才没有掉到地下。但因那下撞击用力过猛,疼得她龇牙咧嘴。
宋姑姑赶紧将手中的食盘放在月牙桌上,小跑过来扶住她,“主儿,您没事吧?”
佟茉雪一手捂住胳膊肘,一手指着门口道:“我没事,赶紧出去看看,应该是如月回来了。”
宋姑姑搀扶着佟茉雪出了正殿,就见如月被抬了回来。
只一眼,便觉触目惊心。
如月整个身子趴在木板上,素净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渍。
她紧闭着双眼,苍白的面庞毫无血色,这样的冬日里,细细的汗珠从她额际不停渗出。
负责将如月送回来的几个太监中,为首的叫魏珠。
他先是向佟茉雪行了礼,道了安,这才说道:“请熙妃娘娘安,如月姑娘私自替承乾宫传递消息,皇上下令杖责。”
佟茉雪没有理会魏珠,而是蹲在地上,将如月被汗水沾湿的额发拨开,心中酸酸的,眼睛也是肿胀得难受。
她轻唤了两声:“如月,如月。”
如月没有应声,只是缓缓抬起眼皮,精神恍惚地看向佟茉雪,待她看清了眼前之人是佟茉雪后,她的眼睛忽然就开始躲闪起来。
如月双唇微微哆嗦,眼泪无声地往下落,如蚊吟般发出点点声响,“主儿,奴婢对不起您。”
佟茉雪见她这样说,便知食盒内的纸条,定然是她放的了。
同样蹲在地上的如岚,听她说完后,看着遍身血污的如月,又是生气,又是心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佟茉雪心情还算平静,既然如月还能留着一条命回来,那纸条上估计也不是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她表情复杂地看了如月一眼,如月却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她。
佟茉雪淡淡开口:“将如月送去休息吧,去问问,承乾宫现在还能不能传太医。”
魏珠听她这么说,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好心提醒道:“熙妃娘娘,现在整个承乾宫所有人,可都是禁足了的,除非是娘娘您贵体违和,或者是旁人奉旨而来,否则外面的人可都不能放进来。”
如岚听他这么说,气得火冒三丈,狗仗人势的东西,现在见她家主儿失了势,就这样作践承乾宫宫里人。
她环视四周,抄起墙角的笤帚,就边扫魏珠脚下的地,边骂骂咧咧地道:“既然外人不能进承乾宫,那公公您也别在这儿杵着了,赶紧出去吧您,我们这边不送了,您好走!”
如岚说是扫地,却是把魏珠连同将如月抬回来的几个太监,像扫落叶一样往外面赶。
魏珠被如岚弄得满脸的窘迫尴尬,只好躬身给佟茉雪行礼告退,未等熙妃娘娘开口,就赶紧带着小太监麻溜往外走。
宋姑姑一把拉住还在忿忿不平的如岚,郑重道:“先去照顾如月,小库房有金疮药,我去门口再打听打听今天的事。”
如岚这才停住了挥动笤帚的手,她又气又急,眼中还含着泪,望着宋姑姑,难过地点点头。
宋姑姑追上话事的魏珠,先道了个不是:“魏公公,刚刚院儿里丫头多有冒犯,您海量,还请多包容。”
魏珠见承乾宫最得脸的掌事姑姑,这般低声下气同他一个跑腿儿的说话,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如岚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好笑,便道:“如岚姑娘也是事出有因,不怪她。”
宋姑姑见他是个好说话的,便将手里的小荷包硬塞进他手里,勉力微笑道:“魏公公不怪罪就好,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魏珠哪敢在这时候收授承乾宫的恩惠啊,这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他忙推辞道:“现在熙妃娘娘被禁了足,需要打点的地方不少,况且娘娘日子过得不富裕,整个宫里都知道,奴才哪敢在这时候领娘娘的赏。”
呃,宋姑姑饶是宫里行走多年,还是被魏珠一句“娘娘日子不富裕”搞得有点懵,只能尴尬笑笑,“魏公公,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公公。”
魏珠垂眸思量片刻,打发了小太监们出去,又转头看了眼门口,低声道:“奴才不便久留,时薇姑姑有什么话,捡重要的问就好。”
宋姑姑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略微沉吟,低声问道:“皇上下令杖责了如月多少板子?”
魏珠没想到她最先问的是这个,深深看了眼宋姑姑。
宋姑姑面上倒是没什么,解释道:“现在承乾宫不能传太医,总要知道如月伤得重不重,才好想办法。大家虽是奴才,但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
魏珠被她这番话触动,心中动容,想着要不要说出真相。
但想到上头的交代,也不敢明说,只犹犹豫豫,随口说道:“别太忧心,左右不过二三十板子,多养几天就好了。”
哪知这句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宋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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