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转头面对孟允棠时,他似瞬间换了个人,低声温存道:“记住我说的话了没?”
孟允棠道:“记住啦。”
“我办完事就来接你。”
孟允棠仰着头,眉眼弯弯:“好。”
贺砺揽过她的腰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周围丫鬟包括孟以薇纷纷低头移开目光。
孟允棠羞赧至极,红着双颊伸手推他,小声道:“你快走吧。”
贺砺眼底带笑心情甚好地离开了。
孟允棠走到孟以薇身边,脸上红晕未退,讪讪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孟以薇主动道:“若是夫人知道姐姐姐夫感情这般好,心里肯定很高兴。”
“嗯,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出发吧。”孟允棠趁机翻篇,挽了她的手道。
两人骑马带着奴婢仆众来到高安长公主府,被迎客的侍从客客气气地引进去。
贺砺大婚,娶的又是名不见经传的孟家女,而且这孟家女还是二婚,这段时间以来满京城街头巷尾议论的几乎都是这件事。
孟允棠婚后第一次出来交际,自然一出现就成了焦点。
不管她以前是何身份,现在她是正正经经的卫国公夫人,众人好奇归好奇,倒也没人敢到她面前来放肆,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都是笑脸相迎的。
孟允棠第一次体会到身份转换带来的不同,以前若是有人冒犯她,她都得自己去判断能不能怼回去,该怎么怼回去?而现在,但凡有人说的话开始不中听,哪怕不是故意的,都会有旁人替她岔开去或怼回去,都不用她自己开口。
果然,人一旦有了权势,体面也就随之而来了。
有几位夫人对孟以薇表现出兴趣,虽然孟以薇与孟允棠并非一母同胞,但孟允棠每次出来都带着这个庶妹,可见姐妹俩感情很好。如今孟允棠嫁了贺砺,那孟以薇自然也就有了价值,这些达官贵胄的夫人虽不可能为自家嫡子求娶孟以薇,但谁家没有庶子抑或身份地位低些的亲戚啊?联姻嘛,大配大小配小,总有合适的人选。
孟允棠借着如厕才得以脱身,带着孟以薇在长公主府偌大的园子里头闲逛。
“这么大的园子,上哪儿去找人啊?”孟允棠走了一会儿,腿就开始发酸。贺六郎嘴上说得甜蜜蜜,床上却益发折腾人,若不是今天要带以薇来见那袁郎君,她都不想起床。
孟以薇想了想,停步回身,对随行的公主府的侍女笑道:“长公主府上的景色太美了,我想和我阿姐请人作幅画留个纪念,不知府上可有画师?可以劳动吗?”
侍女道:“画师都在洗砚阁那一带活动,非召不能在园中随意走动的。若二位想作画,奴婢可以带二位过去。”
孟允棠颔首:“那就有劳了。”
侍女在前头引路,孟允棠挽着孟以薇带着随行丫鬟跟在后头,一路赏景一路绕着偌大的荷花池往洗砚阁那边走。
孟允棠看着池中亭亭如盖一望无际的莲叶,与莲叶中粉艳如美人的荷花,赞叹道:“长公主府上这荷花养得真好。”
孟以薇问:“姐夫府上的荷花养得不好么?”
孟允棠道:“倒是也有些的,只是我一直没腾出手来去打理,没有这样的壮观。”
孟以薇道:“姐姐刚嫁过去,要打理偌大的国公府,理不到这些细节也是难免的。待姐姐处理庶务驾轻就熟了,说不得明年就能到姐姐府上去赏荷了。”
孟允棠汗颜,打理什么国公府啊,嫁过去这许多天就忙着应付贺六郎一个人了。
当然这种大实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对谁都不能。
一行人走到半道,隐隐听到女子的娇叱怒骂声,循着声音往前面走了一段路,抬头一看,见延伸至荷花池上的水廊中,一位小娘子正手持画卷怒骂一郎君,那郎君不知说了什么,小娘子怒不可遏,将画卷往地上一掷,抬手就扇了他一巴掌。
孟允棠认出那郎君好似就是袁崇峻,忙带着孟以薇疾步走过去,到了近处听闻那小娘子在那儿逼问:“你到底画不画?”
袁崇峻漠然道:“不画。”
小娘子又扇他一巴掌,骂道:“不过就是个卑贱的画师,竟敢逆我的意思。你今天要是不重新给我画,我就在这儿一巴掌一巴掌扇死你!”
孟允棠走过去。
小娘子察觉有人靠近,蹙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看过来。
孟允棠看清了她的容貌,明眸皓齿雪肤花颜,长得很美,只是左边鼻翼旁长了个黄豆大的黑痣。
小娘子身后站着数名侍女,见孟允棠一行靠近,两名侍女上来将路拦住,骄横道:“我家县主在此赏景,各位请去别处吧。”
又是县主,她是和县主犯冲么?孟允棠心里直犯嘀咕。
不用她吩咐,今天临出门前贺砺派给她的两名孔武有力的丫鬟上前就将那两名侍女推了个趔趄,豪横道:“我家夫人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轮得到你们过问?滚一边去!”
袁崇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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