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有些荒诞离奇,但总之就那么变回了亲密无间的现实好友。
时间摧枯拉朽般地令人性情大改,却还是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它就在哪里。
舒悦窈和闻落行这对曾经家世匹配的青梅竹马,现在更类金主与饲养落魄金丝雀的关系。闻落行人在北美开拓市场,舒悦窈每月飞北美见面两天,剩下的时间里种花填词撸竖琴海豹,总归是寂寥的。
晏柠橙常回帝都小住,月昇公馆单独为她留了两间房,一间卧室、一间画室。
冰箱里永远有她喜欢的各种桃子和吃食,是比老爷子哪儿更自在习惯的落脚地。
她们会纵容彼此做许多荒唐事,某次舒悦窈月经推迟十来天,因为闻落行是个谨慎到此次会去卫生间灌水试验有没有漏的仔细人,而随便买了个验孕棒毫无心理负担的测试。
测完了一道杠,很是保险,随口晃着夸,“这个嫩粉色挺好看。”
晏柠橙也觉得不错,她跑进屋里拎相机出来对着拍照,然后直接吸色,以这个粉嫩为主色调给舒悦窈画了卷以她顶层阳光房玫瑰为素材的梦幻风的柄图,订制成胶带后,还订制了同色彩墨,给她做了一瓶墨水和六只嫩粉色签字笔搭配着写手帐。
舒悦窈也日常助桃为虐,晏柠橙画漫画的风格不固定,还时常会搞出些奇奇怪怪的脑洞。
不便放出的硬盘图,欣赏者有且只有舒悦窈,还会提出建设性意见,“这个握胸的手势我觉得不行吧,我上次摸你胸,感觉林寻舟也未必能一掌握全?”
及为她和林寻舟创造见面机会。
舒悦窈之前在港圈和晏柠橙目前在京圈基本上查无此人的状态大差不差,愣是为了她斡旋人情往来。
过去几年里,晏柠橙每个能和林寻舟同在一处的场合,身边都有舒悦窈的陪伴。
挚友当如是,你喜欢的话。
刀山火海我都陪你同赴,没原由。
闻落行买了月昇公馆最顶三层,顶层按舒悦窈的喜好,一半玻璃阳光房、一半露天小花园,半墙的玫瑰娇艳欲滴。
玻璃房窗帘降下遮光板,冷气开到二十六度,两个女孩子背靠着背席地而坐。
小茶几上摆着精致糕点与零食,麻辣鸭脖和对半劈开的兔头颇有几分格格不入,舒悦窈伸手去掐离得最近的薄荷,扔进冰威士忌里提味。
“正经人谁下午一点开始喝酒啊?”晏柠橙边自嘲,边仰头饮半杯,她与固定的人讲日常用语时并不会卡壳。
舒悦窈乐了,“我平时写日记,怎么可能是正经人?”
手机屏幕闪了一闪,林寻舟回了消息。
l:【我刚刚才开完会,画得很好看。】
心跳倏得跳快了半拍,晏柠橙垂眸,去看酒杯里打转的冰球,缓缓提及自己发错黄图,阴差阳错与林寻舟坐下谈要不要结婚领证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感觉,就是他提得我猝不及防。”晏柠橙去繁就简,大致交代了个完全,“反正就是那种,你能明白我的吧?”
清风扯拽着玫瑰左右摇曳,晏柠橙抬起掌心,簇了满捧的日光。
这幕仿佛旧日重演,说不清是好是坏,舒悦窈哽了半晌,才回,“我能明白的,但之前的我选择了答应闻落行和他一起,感情方面,别人的建议无用,可我偏要僭越,当然是选择答应他了。”
“我是会答应他。”杯壁的水汽顺着细长手指淌下,冰凉的水滴顺着手掌划到脉搏处,惊心的寒,“其实就从真正的商业联姻角度看,把我与林寻舟的条件各摆到天秤两端,砝码加加减减,总还是能摊到差不平衡的,起码对我来说,嫁给林寻舟,能获得心理与生理和联姻的三重满足,百利无一害。”
披散的长发随动作滑落,把视线分割成不均匀的几份。
晏柠橙几不可察地长嘘了一口气,“可还是觉得有点儿难过哎,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是我发错后,他发现我喜欢他,又正好需要个合适结婚对象,还是有别的什么考量,我都无从得知。”
舒悦窈单刀直入,“那林寻舟在你这里算什么?”
“应该……”晏柠橙阖眸,认真答,“算我命运的一部分吧。”
没有任何人知道,晏柠橙曾不止一次的动过想死的念头。
在幼年时代目睹了至亲在为自己买蛋糕的途中身亡时,在对着镜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厌恶的自我厌恶里,在彻底释怀自己不能再画油画这件事情前,在那个背“好友”算计的那个阴雨天。
命运吊诡,那几年里开局大好的人和事,总会不受晏柠橙控制的走向绝境,任由她如何挣扎挽回,都是无用功。
作为失败的典型,晏柠橙成功得过份可怕。
脆弱敏感的少女时期喜欢上了意气风发的林寻舟,与所有俗套的暗恋情节大差不差,在草稿纸上写他的名字,对视时绷紧下颌假作无谓,反复练习过表情才同他搭话。
侥幸没有在“表白”后被讨厌,才继续开始期待明天,因为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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