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全一愣,“接人?什么人?又是上级来检查了?”
“你们村不是有个女孩叫周方圆?”
徐明全昂的一声点点头。
“我记得?她是你们村周金山捡来养的?之前一直没户口,明伟为了她的户口没少跑镇政府。但是她的材料实在不全,周金山什么也没弄,这户口一直办不下来。现在,镇政府那边传来话,周方圆真正的家人找孩子来了?”
徐明全愣住,嘴巴张的能一口吞下鸡蛋,“不是主?任,你说的是我们的周方圆吗?可她是弃婴啊,周金山说是丢在路边他捡来的。”
“什么弃婴啊,人家说当?时家里不方便养,送养到朋友家。可朋友呢不小心带丢了。”
村主?任拍拍徐明全的肩膀,“这个事咱们得?大力配合,外省市的几百公里找来了。而且,周金山不是也死了?就剩下孩子一个人?现在孩子亲生?的家人找来了,不是皆大欢喜?”
“去吧,人在镇政府等着呢,万一搞错了也说不定。回?头再麻烦你带回?你们村见一见。”
徐明全稀里糊涂的去了镇上,见到人了。
来东山市的不是别人,正是苗银玲。
此时苗银玲像是从丧女的伤痛里走了出来,灰白的头发?染得?乌黑,身上一件黛青色的刺绣古典旗袍,一双羊皮小高精致皮鞋。
脸上带着一双墨镜,手上戴着一副洁白的手套,手臂挽着一个精致提包。
整个人端庄,贵气。
见到徐明全,摘下眼镜自我介绍道:“听他们说我外孙女在你们村里,我是周方圆的外婆,我姓苗。”
徐明全头一回?见到这样人,他一个粗糙老爷们,有些束手束脚的,“我是小徐村的村长徐明全,周方圆是我们的。”
说到这里,神情有些犹豫。
苗银玲笑?了声,打开手提包掏出几张照片出来,递到徐明全手里。
徐明全拿到手一看?,一惊,惊讶的抬起头问,“这是”
“这是我女儿庄于蓝的照片,是她几岁时照的,还有十几岁照的,最?后是她过世前样子。”
徐明全看?着照片里和?周方圆相似的脸,尤其十几岁样子,简直和?现在周方圆一模一样。
可注意?到最?后面?一句,过世了?
怪不得?来的人不是父母,还是姥姥了。
看?到照片后,徐明全心里信了大半。
带着人回?到小徐村,在村口问了一声,“村东大爷是不是带着周方圆和?徐万里去放羊了?”放了暑假这些天,村里河岸上,水库附近,地垄旁都能看?到几个孩子身影。
老汉自己挎着粪箕子搂草,两人就在树荫底下看?样纳凉,大奶奶心细,给孩子准备一个小篮子,里面?放黄瓜,番茄,香瓜什么的,都是自家种的。
有时候下地看?看?庄稼路过,就看?到地上铺着口袋。徐万里手里拿着老蒲扇一会给自己扇,一会给周方圆扇扇。主?要?是打苍蝇蚊子。
村口总有几个人,早早吃饱饭就坐在那,一早坐到晚。
村里一天进来几个人,他们都清楚。
村西村东来往去几个人更?是知道。
徐明全从轿车上下来,实在他坐不惯,想问问村口人看?没看?到周方圆放羊去了没。
不然去了只怕家里没人,家门都进不去。
谁料,徐明全刚下来,苗银玲后脚跟着下来。
本来村口这些人看?着徐明全从黑色轿车下来,一脸的好奇。结果又下来一个。
这会视线都集中在苗银玲身上了。
“三民叔,看?见周方圆了吗,她和?村东大爷去放羊了没?”徐明全一路上别扭的要?死,一开始他主?动问了几句,这人回?答的简洁。他就只知道这人云海市的。
想问点再详细的这人墨镜一推,扭头看?着车窗外。
徐明全是感觉奇怪的,起码这和?电视上那些寻亲的可不一样。
激动?没有,紧张?没有。
人看?着高冷,话还少。这些就算了,可既然知道孩子在这?起码问一句孩子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吧?过得?好不好?
一句都没有,徐明全还想着自己要?不要?主?动说些。结果刚说两句,人家一个手势叫停。
“你不用说这些,她的一些情况我都知道。”
知道?知道就这幅冷漠的样子?
这是在超出徐明全的认知,不说是寻仇的吧,可这和?寻亲的起码差了十万八千里。
被叫到的三民叔眼神转过来,手一指,“走了,去水库附近那边放羊去了,都过去了。”都过去就说家里没人。
“明全啊,你找圆丫头干啥子?”插话的这人在乡里混不吝的,“这人谁啊,你家亲戚啊?”
徐明全瞪了一眼,“少管点闲事吧你。”
“我是周方圆的外婆。”苗银玲直接自我介绍了。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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