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喝红茶,太忙也太烦啦,连走在街上、出门吃饭都会被认出。
她就算现在锻炼的不那么社恐,但到底也不是个社交牛人,总不能每天戴口罩出行嘛。这几天的经历彻底打消了她偶尔想当大明星的念头,不得行,不得行!
于是,在事情发酵到第十二天时,家怡决定换个发型!
刚坐在理发店里的时候,她还挺兴奋,挺期待的,笑嘻嘻展眉挑唇,情绪稳定。
但当长发扑簌簌落地,彻彻底底离她而去,心里忽然开始不是滋味起来。
窗外风雨交加,理发师冷漠着面孔大刀阔斧的咔嚓下剪,家怡莫名悲春伤秋起来。
敏感的女孩子,长发没了,总该哭一鼻子。
古有黛玉葬花,今有易家怡哭长发嘛。
家怡觉得这个仪式感很重要,就算没泪也应该揉出两滴来,权当跟长发道别的形式。
哪知情绪刚酝酿起来,理发店门上挂的一串铃铛忽然叮叮咚咚响起个没完,呼啦啦涌进来五六个打着破伞被雨淋得很狼狈的壮小伙子。
易家怡左右两边的空位一下就被坐满了,她东张西望打量间,对上右边偏分黄毛的视线。
黄毛一见她看过来,立即笑道:
“阿妹仔靓得狠呐,短发靓过袁咏仪,几岁啦?有没有拍拖对象啊?”
易家怡的眼泪瞬间烟消云散了,她对着镜子摸了摸脸:“很靓吗?”
“靓啊!”坐在她左边的青年也不甘人后,夸她夸得好大声,积极的不得了。
易家怡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鬓角。她骨子里的敏感多思,完全被地道老港市民野蛮生长的随性狂野压制了。
家怡对着镜子照了照,忽然后知后觉黄毛他们可能是在把妹。
理发师撤走肩上的围布,她站起身,板起面孔道:“少嬉皮笑脸,理你们的发吧。”
陌生的年轻人们善意大笑,与她道别。
家怡摇头笑笑,交钱后昂首挺胸离开。
她心情雀跃,脑内浮现一个词:油麻地袁咏仪。
偷笑,她拨开雨伞,刷一下撑进雨幕,人也逐渐消失在蒙蒙雨中。
只留理发店中几位年轻人,还在讨论到底是短发妹更靓呢,还是长发妹更靓。
……
……
夜晚窗外狂风仍在肆虐,天气好像一下就变得凉爽,又一下子就过于阴冷了。
家怡剪了短发十分不习惯,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睡觉时不得不将被子往上拽拽,将脖子捂得严严实实,才觉得暖和起来。
当她裹紧自己,在温暖的被窝中逐渐入眠时,城市的另一条街巷,窗帘严密的格子间中,仍有人在狂欢。
暴雨连绵的夜晚,阻挡不了欲望。许多人仍要想尽办法寻欢作乐,另一些人则在这些需求出现于市场上时,将自己如荔枝般剥去糙皮,露出白嫩多汁的果肉,充做货品,双手呈上。
狂欢直至凌晨,最爱熬夜的人都开始觉得困乏,才终于哑火收声。
人们探头探脑鬼鬼祟祟步出红色乐场,确定四周无人,踏上街巷,才挺胸抬头不再畏缩。
大家有的两两作伴,有的形单影只,依次离开砵兰街,向周围四散。
凌晨五点多时,砵兰街边一处旧楼社区中,穿黑衣戴黑帽、将黑色围巾拉至鼻子上方的瘦长人影闪出一栋楼门,在持续不断的低频轰隆声和雨歇后清晨特有的清幽杂响中,快速逃离。
直至走出这一方社区,行至街道上,人影才撑起雨伞,摘掉自己沾了些许血迹的胶皮手套,丢入被雨水浸泡着的垃圾桶。
胶皮手套滚卷在一叠叠报纸中,血水迅速被雨水稀释,渗向其他垃圾和旧报纸,染红了报上刊登的神勇警探照片。
逐渐地,更多雨水流进垃圾桶,又悄无生息将这些血水冲刷。
手套彻底被冲净,报纸也逐渐褪去艳色,恢复泛黄泅湿的暗色。
……
……
东方鱼肚白,清晨暴雨收敛,只剩毛毛细雨。
窗沿滴滴答答落雨声,居民区住户倒水、烹饪等生活响动,以及偶尔吵闹的犬吠和人声,将整座城扰醒。
今天休假结束,家怡穿上三福哥送的雨衣套装,搭配防水防滑运动鞋,一路跑步上班。
剪短发后,她整个人的气质都更清爽了。
少了些柔软,多了点英气和率真。包裹严实的跑在路上,身形修长,动作利落,难辨雌雄。
台风天过后的街道上,好多环卫人员在忙碌。清理积水、通下水道、扫走被暴雨打落的树叶,在车流过剩的车道,也有交通警察在雨天维持秩序。
家怡甚至还看到一位小少年,顶着黄色浴帽,在滑脚的马路扶老婆婆过斑马线。
感动得一塌糊涂时,她听到行至人行道上的小少年对老婆婆说:“婆婆,我晚上想吃鱼,你做给我吃好不好啊?”
老婆婆答:“阿明喜欢吃,当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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