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从梁九功头上掉下,万岁爷向来喜静,此等喧哗必定让主子不快,作为乾清宫的管事太监,这个瓜落是免不了。
哪个小兔崽子这么不懂事,让我知道了要你好看。梁九功带着怒意走到大门处。
门口被侍卫拦住的,是太子的贴身服侍宫女杜鹃。
杜鹃一脸惨白,看见梁九功高声喊道:“梁谙达,太子高热不退。”
“怎么回事!”不等梁九功回禀,暖阁中的康熙隐隐约约听见“太子”二字,立时大步走到门口,厉声质问。
帝王威压将杜鹃震慑地说不出话来,跪下地上不断磕头,康熙干脆越过众人,向着太子居住的东配殿大步而去,杜鹃抬头时,只见金色的大氅被风吹起的衣角。
敬事房太监端着绿头牌,一时进退两难,跪在地上等了一个时辰,只见东配殿里灯火通明,康熙并没有回来的意思,这才躬着身子将绿头牌送回。
冬日天冷,气候又干,小儿最易得病,太子这一病,便病了好几天。
康熙儿子很多,但活下来的很少,作为先后留下的嫡子,无论从政治上还是情感上,他都珍重非常,一时间战战兢兢起来,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太子,再没有临幸后宫的心思。
云珠还不知道,差一点点就要被康熙召去临幸,依然在永和宫后殿里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腊月里年味愈发浓了起来,宫人们将宫室洒扫地一尘不染,更有那等巧手的宫人,找来红纸裁出窗花,花鸟虫鱼各种花样晃花人眼。
云珠也带着宫女们将殿内上上下下扫了干净,又将库房里的东西盘点了一番,宫中也算大方,作为格格,她一年能分到二十匹料子,每日里还能分到猪肉五斤,鹅半只,鸡一只,吃食自然是留不下来,但这二十匹料子,被她好好地收在箱子里。
“春杏,将这些布拿出来,我看看这些料子做什么衣服合适。”
听了云珠的吩咐,云珠立时将这些布抱了出来,二十匹料子可是不少,将榻铺了个严严实实。
云珠饶有兴致地逐一翻过,内务府也是有心了,给她送过来的料子都是些鲜嫩的颜色,诸如宝蓝、大红、月白、翠绿等等。
“这两匹素缎,做两身寝衣。”
“这匹杨缎,做件宫装。”
很快,云珠便心情愉悦地将这些料子的未来定了下来,对春杏逐一吩咐。
春杏咬咬唇,欲言又止地看着云珠。
“怎么了?”云珠是个宽容的主子,只要宫人没做出背主这种大事,她是不吝于自己的耐心。
“格格,过段时间便要过年了,除夕的晚上万岁爷会在后宫开宴,往年里格格们都会给主子们送上自己的绣品,还有太皇太后、皇太后、万岁爷的圣寿,也得送些绣品,是不是要留出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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