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上什么都没有。
但是在他的梦里,少年会坐在钢琴前练琴,会伏在他的怀里和他亲昵,会哭泣着叫他白先生,雪白的肌肤会印在黑白琴键上……
那不是梦。
白玉京如此笃定着,或是过去或是未来,但是绝不仅仅是梦而已。
最终他站起来出了门。
苗柠没出门。
他坐在凳子上往外看。
没多久就看见了白玉京来在了他家门口。
苗柠下意识退了一步,但是很快他又把门打开。
“白先生怎么来了?”苗柠问。
“你一个人在家?”白玉京不答反问。
苗柠点了点头。
“那你可有吃东西?”白玉京又问。
“陈观山出门前给我准备好了。”苗柠说。
白玉京微微点头,他说,“你昨天没去找我学钢琴。”
苗柠小声说,“昨天有点事。”
白玉京靠近苗柠,他神色依旧温和,“你不想学吗?但是你是喜欢的,是家长不让学吗?”
白玉京把陈观山称为苗柠的家长。
苗柠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陈观山是家长的话,那昨天晚上他……那张白皙漂亮的脸庞上微微泛起一点红色来,附在脸上薄薄的一层,像是娇俏的花。
白玉京不动声色地问,“家长不让学?”
苗柠摇了摇头,他说不是。
白玉京又问,“那是为什么?”
苗柠小声说,“我不想和陈观山分开的时间太久了。”
“两个小时而已。”白玉京微笑着。
他想,两个小时而已,以后可是要和陈观山永远分开的,因为苗柠注定是他的。
“可是陆先生说我还得上学。”苗柠有些急,“那我的时间就都没了。”
白玉京眸光微暗,“所以你准备为了陈观山,不学钢琴了?”
“不……不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白玉京的时候苗柠总有些害怕,他的气势又弱了下来,“我就是、就是……”
钢琴这方面,他其实更多的是怵白玉京。
“柠柠。”白玉京握住苗柠的手,“你看你的手,很漂亮很修长,很适合弹钢琴。”
苗柠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五指,大概是陈观山不让他干活的缘故,他的手白嫩嫩的没有多少茧子。
白玉京看向苗柠的脸,眼底某种色彩一闪而过,他道,“你应该想学的。”
并且学得很好,会成为钢琴家,坐在台上,万众瞩目。
同样的,也会在家里,在他的怀里,在钢琴上,身体染上痕迹。
白玉京不认为那是梦。
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所以面前的少年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人,他要主动把少年早一些拥入怀中。
“如果陈观山真的为你好,他也应该同意你学。”白玉京说着笑了一下,“他应该没有那么自私吧?”
自私?
陈观山一点也不自私,陈观山什么好东西都给他,对他天下第一好,所以他才这样肆无忌惮。
“柠柠。”
外面滴滴沥沥地下起雨来,白玉京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说,“看来我暂时回不去了,介意我待一会吗?”
苗柠摇了摇头,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给白玉京倒了杯水。
白玉京问,“这是你的杯子吗?”
苗柠和陈观山的杯子都是混着用的,不分彼此,但是给白玉京的是招待客人专用的。
白玉京看向苗柠,“你和陈观山关系很好。”
苗柠说,“因为我和陈观山是家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肯定会很好啊。”
这理所当然的模样却让白玉京露出笑容来。
会一直在一起?
当然是不可能的。
“陈观山也老大不小了吧,不娶媳妇吗?”
“……不娶。”苗柠有些不高兴,“他说了,他得养我一辈子,他不娶媳妇。”
白玉京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苗柠不明白白玉京怎么这副表情,他莫名有些急,“白先生你……”
“没什么。”白玉京说,“看来我说的话你也没放在心上,你和他一直待在一起,不信我也是正常的。”
苗柠一哽,没说话。
风吹着有些凉。
苗柠把窗也关了,门也带上了。
身后的白玉京一双眼从苗柠的头顶顺着往下看,在苗柠转过头来时温和问,“你想不想离开安溪村?”
“陈观山会带我进城的,他说了,过完年我们就搬去城里。”苗柠说,“他会买房,然后带我住进去,然后我们就不用再回到安溪村了。”
白玉京站起来,他身形高大,把苗柠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气息之中,声音温和,“我指的,是离开安溪村,不是在城里的小县城安家,而是去更大的地方,比如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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