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狐泯舟的尾巴轻晃了下,认真道:“那是有些不雅。”
初声晚笑:“你准备怎么办?”
“设个屏障,看不到就好了。”狐泯舟不以为意。
就像他隐藏蓝纹一样,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事实上,除了初声晚以外,即使是本体,他也不曾与人类距离过近,更别说被看到隐私了。
千年前,他是能实现心愿守在愿池边的妖狐,人类敬畏他,自然不会做出逾越行为,后来人类憎恨他,更不会与他亲近。
初声晚无奈,“你这是作弊。”
“你可以换个其他尴尬,难以启齿的问题。”狐泯舟用尾巴拍拍她的头,算作鼓励。
她一把扯下尾巴塞到怀里抱住,“让你社死还挺不容易的。”
狐泯舟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一条条图文滑过,相较于妖,他感觉人类才更加大胆。
初声晚凑过去看,他正在用浏览器看东西,不知碰到了哪里,有广告弹出来,很成人,不可描述那种。
他面无表情点了叉,继续往下看。
初声晚忽地出声,语气微妙,“好像从来没见你有过那方面的反应。”
狐泯舟手指一顿,抬眼看她,“你观察过我?”
“那倒没有。”初声晚爱观察人,但也不至于什么都观察,解释道:“听说,正常早上都会有。”
她睡觉不算老实,爱抱着东西睡,旁边有只现成的狐狸,自然不会放过,有时睡醒时,能看见两人过于亲密的姿势。
想到这,她视线下移,狐泯舟似有所感,尾巴从她怀里抽出来,挡在自己腰间,嗓音很轻。
“有的。”
曾经,他知□□为何物,却无法体会,那一抹异动,除了让妖迷惘以外,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留恋。
或许,只有亲自在这人间烟火中走过,才会知道什么叫情,可是,又没人告诉他,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狐泯舟伸手想要触摸近在咫尺的人,蓝色的眼眸中仿佛平添了些湿润的水雾。
在此间光影中,他好像纯白如纸的少年,茫然无措地唤她。
“初声晚……”
初声晚一怔,明白了什么,两人一坐一躺,她居高临下定睛看他,忽地抬手将狐泯舟伸过来的手按在床上。
手机屏还亮着,被搁置在一旁,他倾身靠过来,衣摆蹭得卷上去,冷白劲瘦的腰身显露,而后将额头抵在她手背。
狐狸是一种不会掩饰内心,光明正大寻找配偶的动物,它们祈求回应的方式,也很简单,放低姿态,谦卑地追随。
狐泯舟仰脸看未动的初声晚,她半垂着眼帘,应当是在思考些什么,安静得好像一幅画。
他慢慢地支起身子凑近她,目光落在她唇上,近一些,再近一些。
或许是思考得出了结论,初声晚猛地偏过头,像是有点无奈,“泯舟,不可以。”
“为何?”狐泯舟手指虚空点她心口处,“我能观心听愿,你并未有希望我远离的想法。”
也许此刻,狐狸终于开始好奇,人类的情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他平静道:“我或许还不能明白人世间的感情,但是,我答应过你。”
“我会学。”
初声晚轻叹口气,“可对于你来说,我的生命异常短暂,就算是这样,你也不介意吗?”
狐泯舟颇感意外,“你对寻徊不是这么说的。”
“啊?”
“你说过,养动物的人会存在,是因为那段相处的时光值得。”
这样近的距离,足以令他看清她的神情,他问:“养狐狸,不行吗?”
“这不太一样。”初声晚不知道如何解释,慢慢说道:“老实说,我对另一半没太大幻想,甚至觉得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可基于这个好感,正式建立恋爱关系,背后带来的是一连串束缚和麻烦。”
“谈个恋爱,之后感情淡了,不喜欢就停止,来去自由,这样最好不过。”她眼神认真,沉道:“但如果感情深了呢,我舍不得死,就要面对老去。”
初声晚是个很理性的人,这个悲伤的种子倘若注定会生根发芽,她宁愿永远是颗种子,至少能用手攥住,而不是虚无缥缈的。
闻言,狐泯舟眉头不自觉地蹙起,“那很难过吗?”
她点头,“非常难过。”
“可你没有悲苦之感。”他说。
初声晚抓着他尾巴,用指腹揉搓尾巴尖尖的毛发,“你傻吗?痛苦的只会是你。”
感情陷得越深越难抽离,更何况,狐泯舟很久以前便拿走了她的一缕情,未来的一切,将全加注在他身上。
狐泯舟缄默不语,手轻抚她的面颊,一人一狐的唇毫无征兆地轻触。
他的动作来得突然,初声晚几乎浑身僵硬,回过神来时,眼前的狐狸周身已经有了些浅淡的光芒闪烁。
狐泯舟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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