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甚在意,也不该忘得那么快,但也不会记得太久就是了。
虞禾想到谢衡之,下意识摸上自己心口处。
她的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明明没有任何伤,但只要她想到那一剑,还是会莫名感到心脏处隐隐作痛。
她真的没想到,谢衡之会那样果决地杀她。
是谁都好,偏偏是谢衡之。
伤心难过后,又让她更清楚地明白,再美好的过去,也只是梦幻泡影。
一剑过去,彻底消散。
——
虞禾一直没敢睡觉,一直撑到了天际泛起鱼肚白。她消化了自己的处境,也确定是真的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既不是梦也不是幻境。
等听见客厅里传来脚步声,是妈妈起床洗漱,虞禾终于松懈下来,闭上眼沉沉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阳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落在地上是一明晃晃的白光。
虞禾睁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眼前又是一阵泛酸。
她爸妈是重组家庭,平日里工作都很忙,中午一般没人在家。年纪小的弟弟也在寄宿学校。从前她总觉得待在家里不开心,现在却觉着怎样都好,就算只是一个人在家里,看到熟悉的环境,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已经足够幸福了。
虞禾在厨房里翻找出没吃完的面包,喝点牛奶随便应付了一下,随后便站在窗前看楼下的车流。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虞禾被铃声吓了一跳,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备注,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她犹豫地接了电话,只听到对方道:“不是说下午出去玩吗?给你发消息也不回,三点半在老地方集合。”
虞禾想起了对方是高中时期的朋友,但老地方,也仅仅有个模糊的印象,名字路线尽数忘记,在聊天记录里搜了搜才知道是哪儿。换好衣服后她匆匆赶去,两个朋友已经等着她了。
虞禾没认出来她们在哪儿,还是她们招手,她才辨认出对方。
“我的妈呀,就在你面前你还能看不见。”朋友惊呼道。
“对不住。”虞禾略显拘谨地坐下,不习惯地跟两人打招呼。
朋友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毕业后谁跟谁分手了,谁去了国外旅游,提起自己暑假的打算。
问到虞禾的时候,她想了想,说:“我没什么想干的,就留在家里挺好的。”
“你之前不说你妈妈逼着你去考驾照吗?”
“啊?这个……可以再考虑一下。”她还真不记得这件事了。
朋友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们俩成绩稳点不用操心,我肯定是掉档了,都说这次分数线高……”
虞禾咬着吸管,正想着该说点什么安慰人的话。
不等她开口,朋友就说:“你今天话好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没睡好,犯困。”
“通宵看小说了?”
虞禾点点头,情不自禁叹息一句:“以后再也不看小说了。”
“你最好是。”
紧接着朋友又说:“你不是说要去北方上大学吗,但是好冷的吧,你不是怕冷吗?”
另一人说:“但是能滑雪,吃得还多,听说北方人个子也高。不过他们那边洗澡是澡堂子,你能行吗?”
虞禾听她们提到下雪,脑海中冒出来一个身影,在大雪纷飞中替她系好衣带,拍掉她头发上的雪花。
她以前被那个酒鬼虐待,手经常要泡在冷水里洗衣服洗菜,生出了不少冻疮。
后来谢衡之给她抹药治好了,只是天气一冷还是发痒,他就不许她碰太久的雪。想要雪人也都是她描述,谢衡之在一边为她堆。
“死不了就行。”虞禾幽幽道。
她现在觉得,只要活着,就没什么跨不去的坎。
她以前遇到一点小事都会慌乱无措,经历过那么些乱七八糟的事,身上都被捅出个大血洞了,还有什么值得她心慌害怕。
“你还真是心态好,我连六人寝都受不了,没有上床下桌的学校就是屑……”
虞禾忽然回来,很多话都有点听不懂,要反应一会儿才明白意思,朋友们说话她都只在一边点点头附和。
一直到晚些的时候去吃火锅,朋友终于意识到虞禾一整天情绪都不大对劲,问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感觉你心情不好,说话也奇怪跟古代人一样,你玩剧本杀还没出戏?”
虞禾摇摇头,她身上发生的事太过离奇,十几年的漫长时光,那些真心相待的人,都让她无法轻易将一切当做一场幻梦。可说出口,又会被当做精神失常。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清晰的梦,现在还有点没回过神。”
“说一说,什么梦后劲儿这么大?”
“我梦到自己穿到最近看的一本小说里了,我在里面就是一个普通人,过得一点也不好,后来有一天忽然有个男的对我特别好,给我吃穿,还带我去了很多好地方……”
朋友打断她,严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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