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宫中朝堂之上一片肃然。
福公公高唱:“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刑部尚书定了定心,第一个出列,奏禀道:
“启禀皇上,昨日夜里,京郊发生了一场人命案。”
其他大臣心道,这刑部尚书是越来越小题大做了。
不过是一场命案,怎值得拿到朝廷上来,与皇上奏禀?
君凌云却是眉心微敛,京郊?命案,怎么这么巧?就听刑部尚书继续说道:
“微臣本不该因一件案子,就叨扰皇上。只是,这案件的死者彭夫人,身份特殊。
她的父亲,曾救驾有功,被宣成皇帝追封为昭烈男爵,乃是忠烈之后。”
朝臣们都看向刑部尚书,难怪他会将此事禀报皇上。
死者有这么一层身份,皇家的确该表明态度,严惩凶手,以示皇恩。
不过这个彭夫人,他们似乎有所耳闻啊?
难道,就是近日,想从浩王府占便宜,反被浩王府羞辱的那个彭夫人?
浩王府张贴告示的事儿,京城中几乎人尽皆知了。这些消息灵通的大臣们,又如何能不知道。
君凌云也微微皱眉,还真是那个彭夫人?竟然死了?
是彭家自己人所为,还是旁人?他开口问道:
“怎么死的?”
刑部尚书正在等着君凌云发问,闻言马上回禀道:
“回皇上,彭夫人,是被人一剑毙命的,乃是他杀!”
君凌云审视着刑部尚书,若是换作以往,刑部尚书定会一口气将事情说完。
今日怎么问一句,挤一句?
“可有线索了?”
刑部尚书突然跪了下来。
“皇上,微臣斗胆,想请几个涉案的皇家之人,配合调查!”
其他大臣倒吸一口凉气,他这还真是斗胆了!
无凭无据,就敢怀疑到皇家人身上了?
刑部尚书却道:
“皇上,仵作昨夜勘察彭夫人的伤口,发现伤她的剑,与皇家侍卫的佩剑极为一致。”
众朝臣一惊,这命案,竟然牵扯到了皇家侍卫?
刑部尚书这是在怀疑谁?
难不成,他是在怀疑浩王府?毕竟浩王府和彭家女眷的纠葛,如今还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呢!
朝臣们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君子枫的表情,却见他淡定自若。一时间,又有些拿不准了。
君凌云眸光微冷,杀人凶器,是皇家侍卫的佩剑?
不管是楚云溪,还是君子枫和苏妍,都不可能会背着他,行杀人之事!
那会是谁,在背后捣鬼?君凌云的声音也冷了几分。
“你是想调查哪个皇家之人?”
刑部尚书顶着压力,还是将话说出了口。
“启禀皇上,微臣听闻,三日前,彭夫人和她的女儿,曾经登过浩王府的门,与世子妃,发生了些口角。”
一直冷静听着的君子枫,突然转过身来,眼眸一斜,落在刑部尚书的脸上。
“刑部尚书这意思是,彭夫人之死,是我娘子派人做的?”
刑部尚书努力挺直脊背。
“世子莫要激动,世子妃,只是嫌疑人之一,下官只是想要查明真凶,不让忠烈之后枉死。”
“是吗?那你可知道,我娘子,是为何与那彭夫人起了口角?
我写的那告示,难道还不够清楚明白?刑部尚书不会看不懂吧?你难道也要学那彭夫人,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刑部尚书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他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君子枫,说话会突然如此凌厉。对他这个刑部尚书,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可他已经踏出了这一步,收不回去了,也不想收回。
“那彭夫人,毕竟是忠烈之后,于国有功。”
君子枫冷嗤:
“于国有功的,是她的父亲!与她何干?享受祖辈荫庇,本该知道感恩,倍加修身养性,她却洋洋得意,如此忠烈之后,还真是给忠烈丢脸!”
刑部尚书本是义正严词。可受害人彭夫人的劣迹,被君子枫这么明晃晃地指出来,他这义正严词,多少就有不那么正义了。
“再怎么说,彭夫人手中,也有宣成皇帝亲赐的免死金牌,何况她还罪不至死!
如今有人悄无声息,直接杀死了彭夫人,就是不将皇家的威严放在眼里,总得查明凶手,以正法典!”
他话音刚落,君子枫就冷冷道:
“那与我娘子何干?你身为刑部尚书,不去查找真正的凶手,倒是一心想往我们浩王府头上泼脏水,是何居心?”
朝臣们从来没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浩王世子。
纷纷在心里猜测,刑部尚书如此得罪浩王府,到底是什么目的?
总不会真的是刚正不阿,大公无私吧?
就听刑部尚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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