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宫人拿来药箱,这一次,他要亲自给楚云溪换药,实在是看不得别人碰触楚云溪的手,虽然张太医已经年过半百,他也难受得紧。
提起萧氏,楚云溪又想到了她说过的话:
是我跟太子说,只要他愿意去战场上历练几年,楚家的大小姐,就能安安稳稳地长大。
她心里不知是酸涩,还是疼痛,总似被什么压着,不得喘息,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君凌云的照拂。
若是君凌云知道,她是重生回来,若是他知道,自己前世将他背叛得彻底,这一世,又厚着脸皮来到他的身边,会不会对她心生厌恶,再也不想理她半分?
想到这种可能,楚云溪的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似乎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云中烟雨,只要一阵风吹过,一切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君凌云专注于楚云溪受伤的手,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慢慢拆开她手上染血的布,看到那红肿的一片,君凌云眼中都是掩不去的冷厉。
要不是萧氏对他下蛊,楚云溪也不会受伤。只将萧氏打入冷宫,真是太便宜她了。
“怎么这般不知道爱惜自己?”
他埋怨楚云溪为他涉险,埋怨楚云溪不顾手伤,去教训萧氏,更埋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君凌云虽是冷着脸,却将楚云溪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才将药粉薄薄地撒在她的伤口上。
“疼吗?”
他太过心疼,宁愿在他身上多伤几处,也不愿看到楚云溪身上有半点伤痕。
“你的腹,还疼吗?”
楚云溪没有回答,反而同样问他。
“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我都闯过来了,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
君凌云本是安慰楚云溪,没想到却勾得她愈发难过。他在战场上历经磨难的时候,她竟毫无所觉。
楚云溪别过头去,可又忍不住想多看看他,又将视线转回。
君凌云专心致志地包扎她的手,重又给她缠上干净的白布,小心又笨拙,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楚云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忍不住眼眶微红,她赶忙抬头眨眨眼,将眼中不合时宜的泪水赶回去。
君凌云哪里伺候过人,虽包好了,却实在是有些丑。
他不满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难以入眼,可总不能拆开来重新包扎。只能先委屈溪儿了。
等君凌云忙完抬起头,就看到了楚云溪红红的眼眶。
他一瞬间有些心慌。
“溪儿,是不是我弄疼你了?算了,我还是把张太医叫来,给你看看吧?”
楚云溪努力眨掉眼中的泪摇头。
“我不疼,一点儿也不疼,太子殿下亲自为我包扎,何人能有如此殊荣?”
她俏皮地笑着,却有一滴泪,不听话地滑落下来,顺着她的脸颊,直滴到君凌云的心里。
“还说不疼,来人,去请张太医。”
楚云溪伸手拉住心急的君凌云。
“别叫了,我不是疼的,是感动的。你对我这样好,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才能偿还你的恩情。”
君凌云听她这话,却板起脸来,面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了。
“溪儿,你还不明白吗?我不要你的报答,不要你偿还任何东西,我要的是你的心。”
楚云溪的心,果然乱了分寸,胡乱跳动着,她的心,也许,早就失守了,她只是,倔强地守着最后一寸心土,想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她怕纸包不住火,她怕自己重生的事情被揭穿的那一日,看到君凌云嫌弃厌恶的眼神儿,自己会丢盔弃甲,狼狈不堪,无路可退。
她只守住这一点点,只一点点,也不可以吗?
楚云溪还是躲开了君凌云灼灼的视线,在君凌云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要原形毕露,无处可遁。
君凌云叹了口气,无奈地收起凌厉,他的溪儿受过情伤,是他太过心急了,溪儿现在就在他的身边,是他的溪儿,这就很好了。
“真是个傻瓜,你是我的太子妃,是我命定的妻,我不对你好,又能对谁好去?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溪儿只要留在我的身边,永远陪着我,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君凌云捧起她的小脸,擦掉她脸上的泪。
“以后不许哭了,哭起来太丑了,溪儿还是笑着好看。我喜欢看你眉眼弯弯,喜欢看你的小酒窝,来,给本宫笑一个。”
楚云溪再伤心,也在君凌云这话中破涕为笑了。
“我现在,真的很丑吗?”
她自己捂住脸,不想让君凌云看到她这难看的一面。
“嗯,很丑,可千万不能被别人看去了,不然太子妃的美好形象,可就不保了。”
如此我见犹怜,君凌云怕其他男人看见了,又会动了歪心思。溪儿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那我,我去洗把脸。”
东宫的下人,都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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