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出来,却是喑哑,簪缨这才想起自己昨夜被弄哭了半晌。
不用她叫第二声,远在门外的卫觎像长了对顺风耳,雕花门扇吱呀一声,他走进来,身上披的还是宽松垂踝的黑绸寝衣,随步生风。
“好事,打胜仗了。”高岸的身影罩下来,未束的长长黑发随着他动作滑落肩头,勾出这男人一二分落拓的好风情。
卫觎看了眼簪缨粉面含春的模样,俯身在她眉心轻点,先给她递来一盏温水,左手里拿的是化淤的药膏。
“谢东德拿下了晋阳,大破魏兵;翼州那里,孙无忌和檀阿宝也有建树,一州之土几已纳入囊中。小檀呈报,他正在快马返回洛阳的途中,应来得及拿战功给你作生辰贺礼。”
簪缨软倚在榻边,饮水解渴,最后一口还未及咽下,闻言定了一定。
她这才记起自己是这个月的生辰,随即喜出望外,侬哑道:“当真,阿宝立功了!是几等战功,他未受伤吧?严二郎在并州也还好?”
并州翼州一平,黄河以北便再无大的动荡,这真可谓双喜临门。
卫觎看她一眼,想不回答,还是道了声“都好”,而后接过空杯,指头漫然挑开她雪色寝衣的领缘。
雪肤上点点暗昧青紫,昭示着昨晚的放纵。
卫觎
拧开瓷盒,一缕薄荷的沁凉散了出来。
那双瞳色稠浓的剑眸瞬也不瞬锁着她。
簪缨看到那药膏,始后知后觉往后挪了下身子,不自在地哝道:“我自己来。”
昨日是初一,簪缨挂着寺里的身份,按例去白马寺上香拜了拜佛。此事卫觎也是知晓的,她走时,也未见他有何异样。
谁知回宫,入夜后,他便不睡,又不许吹熄蜡烛,将内外侍人全部遣退,到底废了两条帕子……
她腰窝还酸着。
卫觎看见簪缨越烧越红的耳垂,知道她想起来了,笑着垂睫挖了块药膏,慢条斯理在指尖捻,“帮你上药,自己脱。”
他不笑时积威深重,目……
簪缨的双颊一下子红了。
她非不知卫觎的话是半真半戏的, 可她就是喜爱他那种散漫着说一不二的语调。
仿佛前有昆仑横路也能踏平,浊浪滔天也能定海,谁也别想违逆他的心意。
从她唤他第一声小舅舅开始, 簪缨仰望着这个伟岸的年轻长辈, 听他对人发号施令,心里便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只是从前他养着她时,不会把在外的那套秉性搬回来, 永远耐得住脾气,故而旁人皆言大司马待她与众不同。
才不会像如今这么……不修口业。
卫觎好似是发现了她潜在的喜好, 所以偶尔这么着与她游戏。
他不笑时积威深重,目光所钟,夺魄慑心。
本以为阿奴会羞恼,他却眼见女子媚眼凝睇, 含有千种春情的眉眼一面注视着他,一面慢慢动作剥开衣领。
她听话。
卫觎的呼吸瞬间停顿。
指尖的清凉膏一下子化了,他倾身压上她的唇, 将人吻倒枕上, 眸子居高临下, “勾引我。”
阳刚悍野的人,连倒打一耙的气度也让人心折。簪缨眸子无辜轻眨, 指尖轻轻勾住他的寝衣带,还胆大包天地“嗯”了一声。
她软乎乎地说:“等你好了,阿奴都给你。”
她知道卫觎体内昼夜所受的煎熬, 远不如他表现出的这样云淡风轻。
这几日, 卫觎夜里经常浑身汗透地从梦中惊醒,醒后便翻身抱住她,沉重的呼吸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混战厮杀。
簪缨问他梦见了什么, 卫觎隻字不提,只是反覆呢喃着强调:“别怕,我永远不会伤害阿奴……”
簪缨听得出来,是他在怕。
他对她所行的种种亲密之事,说句不害臊的,皆是为了让她欢愉,他自己却百忍成钢,从未对她提出过任何过分的需求。
簪缨透过晃荡在眼前的松垮玄色衣襟,看见卫观白胸膛上一处箭簇留下的圆形伤疤,他对她的身子已了如指掌,但她至今却连他全身一共有多少道伤痕还未摸清。
他的确恪守着自己,在她面前一直绷着那根底线不曾逾越。
所以簪缨才要用一个念想留住他,诱他也好、馋他也罢,他只要还对尘世有所留恋,就不舍得撒手离她而去。
簪缨涨着通红的脸,颤簌着睫梢向下去探。
卫觎一下子扣住她的手腕,危险地眯起眼,“干什么。”
“不公平。”簪缨执拗地看向头顶的人,明明自己的尾音都发颤了,还强作镇定讨价还价。
卫觎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凶冷的脸茫然瞬息,这是公平不公平的事情么,他在保护她。
可既然小东家发了话。
卫觎似笑非笑地松开手劲,也不管她要做什么,挪开视线,专心地给她上起药来。
而鼓足勇气的簪缨只是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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