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手指不知不觉从男人的手臂蹭到他窄韧的腰间,又有偷偷抱上去的趋势,眨着桃花眼,吸着小鼻子,“小舅舅,我知你中蛊辛苦。你想喝酒时,我可以代劳,可你想亲近我却只能忍耐时,我又该怎么帮你啊?”
她抬起水润的眼眸,如一头温顺纯洁的小鹿,“你可以随时亲一亲我,抱一抱我,不用忍着,好不好?”
操!
卫觎好不容易回拢丹田的燥气再度焚身。
“你、你他——”
他及时叼住自己
的唇,几乎有点儿想用什么用力地堵上那隻搅乱人心的小嘴,让她哭也好,求也好,而不是挑逗着他的神经为所欲为。
偏偏他知道,她所说的全是真心之言,无一句巧饰勾引。
就是真心,才能杀人。
卫觎喘息浊重了一下,吞咽下去,好歹借鉴上次的经验,没敢碰她,猛地起身远离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同时背身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扇,放冷风进来。
然而有她在的地方,风都好似都柔情。
簪缨跽在原地没动弹,隻用眼神追随小舅舅的背影。
夜风燎动绢罩里的明烛,凌乱了四壁的影。
卫觎的背影在半明半昧的交织里沉峻如山,落在地上的影子,却被吹得飘忽不定。
簪缨樱红的袖摆翻飞起来,绦带如舞,鬓珠簌动,目光却始终如一池吹不皱的春水,柔软深静。
“诱我,”良久,卫觎呵着口无奈,侧目低低说,“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诱你,也不想让你难受。”簪缨的鼻尖被吹得染上点粉红,起身,却未走近,迭手在腹前静静道,“我知道小舅舅身况,是不能再多见我了,所以我才想把话一次说开。”
“上一次是小舅舅你自己信誓旦旦说,你会赶在毒龙池中莲再开之前,两年之内伐灭北魏,荡清中原,不要我为去西域的事操心。小舅舅若真信人定胜天,阿奴亦信,我信药迟早会找齐,我信小舅舅一定福泽深厚祓毒痊愈,那么你我在一起,有何不可?
“我要的也不是现在一时,只要小舅舅你给我一诺,我们可定下两年之约。这两年,我可以做到不再出现在小舅舅面前,徒惹你难受。等你大好,我们再在一起,从此再也不离分。
“小舅舅,我只要你点一个头,给一句话。”
说到最后,簪缨声音已经有些颤抖,紧紧盯着那片被风吹得轻动的衣影:“——若你不肯,那你上次哄我之言便都是骗人的,你……心底里压根不信自己有命找得全解药,你不信自己争得过老天!可是也是你教我的,你说天道不公,就要用最硬的一条命去争……你是从不骗阿奴的,对不对?”
卫觎身侧的拳头握紧。
他无法在这番秾软纯挚的剖白中无动于衷,甚至做不到多犹豫一息,顷刻转了身去,去给她拭泪。
可簪缨并没哭。
她的眼神很明亮,像星星,里面根本没有悲苦,如她所说,唯有憧憬。
簪缨是死过一回的人,既然这一世所遇到的一切都是她额外多得的,那么在这条新路上,她只会勇往,又怎会胆怯。
她也深知小舅舅的顾虑,所以她连相处的畦畛都帮他想好,连长久的相思都准备好。
她曾经很怕小舅舅因为把药让给她的缘故,不得善终,可是小舅舅睡在她屋顶上的那个夜晚,簪缨就已经想通了,怕不怕都要走下去的路,为何不能让自己遂意些。
卫觎的手指空悬在少女没有泪痕的脸上。
顿了顿,还是抗不过内心,落下指腹在她柔嫩的眼睑下轻轻一抹。
卫觎深深注视这个远比他想象中更拙勇,也更敏锐的女子。
她几乎将他置于一个两难之境。
若他说对,便是答应了她,若他否认,便是他食言。
“阿奴,弃了这心思。”
卫觎也曾无比坚信过,他一定能在祖将军毒发不治前帮他找齐药引。可他动用所有力量,耗费了那么多年,仍天不遂人愿。
不是他信不信的问题。
是他不能拿阿奴去赌。
隻他自己清楚,这一年来他体内的自控力比先前几年差了多少,就在此刻,阿奴不会想知道他想干什么。
一旦自己松了那根弦,又怎
么会只是亲一亲,抱一抱。
卫觎脑中闪过那些下身鲜血淋漓,从祖将军房里抬出来的乐妓……
一瞬间,他所有的情愫都藏敛消失了,目淡如雾,收回手摸到腰间的平安符。
簪缨一直在凝察他的表情,蓦地道:“你摘一个试试看!”
卫觎的动作停住。
“不摘。”他怕她又哭,松了手。
“我当作是阿奴的孝心,你费心求得的,多谢记挂。天晚了,早些安歇。”
簪缨说了一晚上,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听了这话,咬住娇唇,简直不知怎样好。
却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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