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周默瑜凝着下方面容狰狞的吴明里,眸色复杂。
「我知道三叔有时候会为父亲带来他喜欢的礼物。但我长年久居海外,实在难以知晓三叔到底为父亲带了什么礼物来讨他欢心。直到绑架后、直到父亲昏迷后、直到我走出因绑架所造成的身体创伤,带领东隆走向稳定后,我才有馀力去调查心中的怀疑。而那时,晓瑜已深深喜欢上你。相信你,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突然谈及他与妻子吴晓瑜的感情问题,吴明里脸上浮现一闪而逝的淡淡温柔,欲言又止的抬眼看好几眼周默瑜后,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周默瑜又丢瓶水给被困在洞里的吴明里。
「你也知道我疼晓瑜,希望她能幸福。在我的观察中,你们虽有不少次激烈争执,但仍属于两情相悦。所以我想,若你愿意放下父亲过去曾对你做过的一切,远离烦烦扰扰的过去,与晓瑜好好生活,我也打算放下你曾对我的残忍,不追究、不掀你底,然后试着用最俗气且最直接的金钱弥补,希望你与晓瑜能幸福。」
「曾经犯下的罪行,不会因弥补而减少、更不会因死亡而消失。」
「但爱晓瑜的你曾动摇过,对吧?」
诚如周默瑜所言,想到晓瑜,吴明里的确动摇过,懺悔似的垂首。
身世低微的他不是没努力过,但有时努力过头,连自己都会失去而难以再坚持。
「又如何?你们周家,没一个好!就连冯女士也嫌弃我,还打算拿晓瑜当筹码将她嫁给刘家那没经商之才的儿子。」
吴明里恨恨地朝他吐口水。
「在我感受到爱之前,已经先领教过丑陋且变态的爱,那让我如何再相信爱?」
同情,但周默瑜退开一步,不想再从吴明里口中听到任何细节。
顽强的恨意蒙蔽理智,等同放弃迎向新开始的可能性。
看到周默瑜离开上方视线所及之处,怕被关在洞里的吴明里大声呼喊他的名。
站在亮处的周默瑜无法看清蹲居黑魆魆洞穴里的吴明里表情,但听力极佳的他擅于观察,感受到吴明里因他欲离开而极度紧张,呼吸比方才急促许多。
「周默瑜!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明里,我愿意提弥补已是仁至义尽,既然你不喜欢我刚刚所提的,那就当没这件事。毕竟对眼中只有金钱的人,本就无需谈什么道义。更何况你还对什么也没做的我恨之入骨,我又何需仁慈。」
周默瑜侧过身子,按下洞口门板关闭键,目光凉薄,就连声音也变得刻薄。
光亮,随着一格一格关闭的门板消褪。
想到当年自己恨不得将周默瑜囚成枯骨的恶行,吴明里急吼:「你就不怕我的同伙来救我?」提醒他,他不是孤军奋斗。
「无需提醒。」周默瑜神情淡漠严整。「我了解人,更了解确实调查的重要性。」
「三叔不会背叛我的!」
「明里,三叔早已车祸身亡。」提点他。
在黑暗陷入些许慌乱的吴明里停顿片刻后大喊:「不可能!我才跟三叔成功取得你父亲隐藏的海外资產!」
「明里,再装就太低估我的智慧了。」
静流如深水的周默瑜朝他微微一笑。
「你告诉我那么多与三叔的过往,目的不就是要我同情你?
「我也如你所愿的,同情的念在晓瑜与你的夫妻关係,提出弥补方案,难道还不够吗?为何又要把一切推给已逝的三叔?」
谎言被拆穿,吴明里不屑的说:「又如何?不过是效法你父亲。」
周默瑜长眸微掩,「接下来,是要我说?还是你要自己说?」
见吴明里保持沉默,他开口:「多年来,你离不开三叔,却也……」
「第一句就错了!」
吴明里耐不住性子抢过发话权。
「打开出口,我就告诉你周沐林死去那晚的事。」
光线,自头顶上传来。「说吧。」
吴明里突出眼眸里,凝聚满满的憎恨。
「我恨三叔!没有他一步步以物质诱惑,我岂会走向偏路!」
唾口口水。
「我聪明机灵,有本事骗得三叔信赖我,就连脾气暴躁的二叔也不把我当小弟看待。当眾人苦思要如何打入你阵营时,我早已结识晓瑜,透过她引荐,逼得疼妹妹的你,不得不将我纳入麾下。
「进入阵营后我才发现,大病初癒恢復视力的你根本没多大能力,日日像隻温顺小绵羊做着下属为你舖排的一切,独享成功并赢得眾人的钦佩。也难怪你事事低调,深怕被人看出你没本领。」
被人羞辱,周默瑜也不恼,维持一贯的温和淡笑,有耐心的倾听。
必须藉由贬低他人来吹捧自己的汽球,不足为惧。
「当三叔终于查到你父亲极力隐藏在海外资產的线索时,刘家也正好想教训办事不力的三叔。机会来得巧。我本就打算一个一个,惩罚那几个根本不值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