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默瑜拚着一口气走到浴室门却因使力不当身子无力朝一旁歪歪斜斜倾倒时,阮圣从后方及时架住他,「挺行的嘛!」笑出声,「对付你这种人就是要用激将法。」
「阮圣你敢再废话,我就让人做了你。」
阮圣耸耸肩一脸不在乎的表情。「好啊,我先帮你到地狱开路。」
啪的一声,郁芯狠甩阮圣大耳光。「他身体还没养好,不能用这么粗暴的方法!」
挨一巴掌的阮圣扯扯嘴角说:「周默瑜,你再不奋战快点养好身子,一辈子就要看这兇婆娘嘴脸过活,抬不起头啊。」满脸同情。
「阮圣——」
阮圣不理疯女人,直接抱起早已无力再撑住身子的周默瑜走向房间,还不望转头提醒被他气得满脸怒气的郁芯:「想要他感冒发烧,就让他湿着身体睡到明天。」
一听阮圣提醒,郁芯急着转回浴室拿毛巾装热水,晚了几分鐘才到周默瑜房间。
阮圣看她提热水进来后,难得心情愉悦地说:「这阵子大家都累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欲速则不达,过度严苛的目标,只会让大家更辛苦。所以这两三天大家都休息!默瑜暂停復健,你也好好睡个几天觉。而我,要去城里喝两杯找点乐子,过几天才会回来。」
无言瞧着瀟洒挥手离去的阮圣,周默瑜闭上眼,「郁芯,把热水留下,我会自己打理自己。」
他很久没有动怒,更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以暴力解决问题。刚刚阮圣的拳头拳拳到位,击碎他的自尊、自怜,让他看清自己的脆弱与无能。这样也好,他终于看清自己是无用的废人,总比逃不脱自怜自悲情绪像个活死人那样,让他在意在的人个个痛苦。
所幸他只浪费一个月的时间,还来得及补救,让自己能更像个男人。
而第一步,就是认清现状后从打理自身开始。他只是暂时站不稳挺不直身子,不代表再也站不起来。就算真的一辈子坐轮椅,至少他还醒着,能够睁眼欣赏风景、能够听见虫鸣鸟啼、能够感觉旁人的关心。
郁芯固执的不理他打算自己擦拭身体的要求,放下水桶捲起衣袖,拧乾毛巾后走到他身旁,准备帮他擦脸。
「我自己来就好。」他伸手想接过她手上的热毛巾,她却不肯给。
「默瑜……」她无奈地问:「你我需要如此见外吗?」
淡眸凝视她,疼惜地伸手轻抚她刚刚被瓶子打中而微微红肿的手臂,「疼吗?」看她摇头,他懊恼的道歉:「对不起。」
「让我帮你擦擦脸就原谅你。」
请求原谅的他立即闭眼,甚至微扬起脸庞方便她擦拭。
热呼呼的毛巾滑过脸庞,一次又一次地抹去他露出表面的愤愤不平、拭净他的自怜后,迅速换水清洗,再一次为他洗去透露内心不平静的狰狞面容,带来崭新的洁净平和。
随后,烫热却不灼人的毛巾轻盖眼帘热敷他双眼。温度一降,她即更换毛巾。反覆数次后,充分休息而感到极为舒适的他拿下眼上的毛巾,墨黑柔眸瞧着距离他不到十公分的小脸,注意到她额上的汗珠,顺手一抹,抹净她小脸。
「默瑜……」明明刚刚才被自暴自弃的他发了顿脾气,让她委曲憋在心底吐不出,但这时,面对眼前他一双魅力十足的温柔眼眸,被迷惑的,她一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耿直的她不懂隐藏心思,充满情意双眸就这么锁在他脸上,直到耳根滚烫烫的才急忙移开。
「郁芯?」
抢过他手上的毛巾,「嗯?」不敢回看人的盯着水桶用力揉着毛巾后拧乾,撇开心中莫名冒出的遐思,以专业手法擦拭他身体。
「你在意我是被打入人生失败组的男人吗?」
疼爱的看着他凹陷眼窝,用执着的声音回:「若在意,从你昏迷的那一刻开始,我会立刻丢下你不管,然后,拿着从你那搜刮而来的任何东西,逃之夭夭。」
「嘿,」他露出许久未见的灿烂笑容,「听说你是锁定我的心机女,侵佔我不少的财產?」
「是啊。我这心机女霸佔了周家最珍贵的财產,得意得很。」她跟着用不正经声音的开玩笑问:「你说说,那是什么宝贝呢?」
他笑得眼睛整个瞇起,神情轻松的接受她暗示的感情,却又感到无与伦比的内疚。
「我很抱歉,将你困在这个地方,害你、害你的家人蒙受不白之冤。」他们的消失,肯定为她家人带来麻烦。
「名誉,只有自己会在乎。我想我家人并不在意周家的指控,一定可以挺得过去。」相信的力量,让她坚信家人。
「经瑜不是坏人,他只是想超越我,想守住周家的一切。」他抬起羡慕眼眸停留她温柔秀脸数秒后,「不过我想问你,如果是你弟弟如此对你,你会怎么做?」
没犹豫,她直接回答:「既然是我弟弟,我会当他误入歧途,努力引导他走回正途。」
欢喜眸光紧紧锁住她善良纯净身影,他用喜悦嗓音缓缓地说:「我喜欢你,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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