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约他的人走来时,周默瑜觉得心好累。
过去已过去,他一点也不想面对失去昔日光彩俊雅的三叔周沐柘。
「默瑜,对不起。」一身华衣,却毫无精神的周沐柘坐入沙发,不动。
「三叔……」父亲极为疼爱这位小弟,思及父亲,连他也难以责备这位总是对他友好的叔叔。「父亲知道吗?」
「知道,所以大哥那晚才会气到……」周沐柘垂头,话再也说不下去。
与大哥周沐林为同父异母的周沐柘只比侄子周默瑜大个十来岁,但他面容年轻雅致,若不说,眾人会误以为两人是兄弟。而他,比起年长的大哥、二哥,的确也跟侄子走得较近,也才会玩出事来惹得大哥生气质问他而间接导致中风昏迷不醒……
「她是清醒并自愿的吗?」
那晚,当周默瑜与郁芯独自在办公室亲亲我我时,有人擅自开啟他办公室,丢了叠银纸进来,勾起他心头那怎么挥也挥不去的恐惧。隔日,才让阮圣捡了那叠银纸,赫然发现里头有份影音资料档。
男的是三叔,女的是周默瑜那位无缘的前未婚妻邵晨洁。
一认出人,他立刻关掉并未看到最后,然后毁掉档案,当没这回事。
既然已分手,就不该追究,更不该让过往的难堪影响自己往后的人生。
但他不追究,不代表当事人会忘记、也不代表人有心人会拿来操作。
「默瑜,相信我!我从未强迫过晨洁。」周沐柘羞愧得难以抬头,目光盯着地板,「那时你被抓走三个月生死未卜,所有人都痛苦又煎熬。那天,我跟晨洁喝了不少酒……」
鹅黄灯光下,周沐柘开始对侄子解释自己当年酒后犯下的错误。
见周默瑜神情淡然,一点也不像平日温和的他时,周沐柘紧张地说:「你现在又有女朋友,我怕……」
「三叔,您一直对我友好,常居中协调避免二叔跟冯小姐找我麻烦,所以我也不想以虚言敷衍您。」
睿智目光缓缓直视三叔,「虽然现在我已有新的感情寄託,但对您跟晨洁的事,说不在意是矫情,毕竟当年我是真心对她付出感情。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当时的情况也很特殊难以再论对错。但就现实面来看,那时的我生死未明,就连获救后也无力给予晨洁任何助力与承诺,更难以任性要求她陪眼盲不识物的我走过漫长病痛时期。」
啜口酒,周默瑜轻叹息。
「发生的事无法按个键就消失,但我们可以选择放过自己。晨洁已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也有了重要的人,所以三叔,请放过您自己,不要再纠结过往,让自己不好过。」
「默瑜,我不是追着过去不放,而是担心你。」周沐柘深叹气数次,「郁小姐不比晨洁,她有私德问题。万一她撑不住压力……」
「喜欢一个人,自然会想为她挡下所有麻烦,替她毁去前方阻碍。但那毫无用处。她的过去也许会淡去,但永远不会从她的人生消失。不论对错,有心人只要一查,随时能够拿来伤害她。就算我挡下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周默瑜眸光闪亮温柔,「我想帮郁芯,但我更相信她有勇气面对。我能给的助力就是陪在她身边,当她选择逃避时,试着让她诚实面对自己解开心结,给她力量与慰藉,让她能够努力坚强地承受压力,不害怕。然后希望她一辈子快乐。这样就算我早她一步离开、就算孤寂,她也有能力,不再害怕他人的恶意伤害。」
周沐柘手指,不断在玻璃杯缘上转动,被钱所困的他再次被迫面对选择。
刘佳佳要他像往常那样设陷赶走纠缠侄子的郁芯,但侄子谈论郁芯时,淡冷眸底浮现许久未见的浓烈情意……
「你不怕她背叛你、捲走钱逃走?」
「这样啊……」喝口桌上烈酒,周默瑜冷漠眸光射向周沐柘。「若真如此,那就绑架她锁在暗不见日的小房间拿她当性奴,等玩腻之后再挖个土坑将人丢到里头任其腐烂为枯骨。三叔,您说如何?」
慢了数秒才听懂侄子开的冷笑话,周沐柘惊恐地对天发誓:「默瑜!我自小疼你,就算当年为了钱受人策动,与你二叔谋和外人绑架你,但是我从未想要致你于死……」
「外人?」周默瑜轻呲一声,沉默些许后,「既然如此,三叔……有些事,永世不要再提,甚至连张纸也别留,别辜负我父亲、您大哥寧可毁掉重要事证,也不愿自己两个弟弟被关进牢里的用心。」
伸手压下急欲解释的三叔,周默瑜坚定且沉重地说:「帮我带话给二叔跟冯女士。下次再接到父亲的病危通知,我会让父亲走。若他们敢再收买医护人员阻扰,我会让他们亲自体验跟父亲一样一辈子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痛苦。」
咖啡瑛私语
也来到100回了!
感谢每一位来看文的你、你、你~
凡事,难免有起起伏伏。
不管好坏、成果或什么的,一字一字、一句一句,总之,任性瑛选择做自己的,有空就是写。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