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句话如惊雷一般,劈毁了叶清长达十多年的认知。
对方笑说的是:“清清,我是你的道侣啊。”
燕赤离趁机剖明身份,恣意一笑,尽情释放魅力,他本就是魔域疆土上天生地养的一只鬼,在他的三观里,才不讲究仙门那种保守含蓄和清规戒律那一套,叶清一朝回归身份,他便不再收敛。
叶清瞳孔震惊:“???”
——
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仙门,修士大能齐聚一堂,有人卜算问卦,“老夫若算得没错,那孩子应该抵达魔域了。”
“哎魔域荒芜贫瘠寸草不生,埋骨之沙的罡风,寻常筑基期弟子吹上一日一夜都受不了,那孩子修为仅有练气,身娇体弱该如何承受?”
叶清在仙门长大的,仙界风景清美如画,山川清淑灵气充沛,最适宜修士生存,也把那孩子养得水灵灵。在众人印象里,叶清极为柔弱,就像一株不堪狂风暴雨摧折的小花,被罡风吹两下恐怕要折去半条命。
更别提寻常修士一旦落入魔窟,基本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修士大难免忧心忡忡。
注意到凌霄仙君眼神冷肃,他们心里有些害怕,不敢多提。
程长老同样久久无言。
“这才是救世之子啊……为了天下苍生忍辱负重。”叶清如果在场,他一定会默默偏头,他只是选择自己的父亲,追随父亲的脚步,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全仙门忍辱负重。
“跟他母亲一模一样啊!”宋灵寂浑身瘫倒,以手掩面泪流不止。
归元宗掌门这一瞬间都恨不能一跃跳过无数个境界,熬过九九渡劫巅峰,前往魔域对裴玄拳打脚踢,抢回叶清。
另一边,叶清确实抵达魔域。
叶清抵达了魔域。
第一眼他看到了——黑色雾气翻滚的大地,裂出一片巨大的峡谷沟壑,视野里满是赤黑和鲜红,孤零零的一片死寂,凝视之好似深不见底,充满了血腥不详之气。
燕赤离眯起眼睛,指了指那块地方,漫不经心说道:“清清,那是深渊。”好一副习以为常。
这就是传说中的“深渊”!
叶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难道他要在这里生活?
好吧,他会努力克服的。
既然已经选了跟随父亲的脚步,无论是刀山火海,油锅地狱,他都愿赴汤蹈火奋不顾身!
叶清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不过他不知道,裴玄从不会让他受一丁点委屈,因此很快他见识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望无际的宽广天空,往远方延续,过渡到了暗红色,深渊背后另有奇观。
叶清瞪大了双眼,他看到了忘川冥河贯穿魔域,看到了红色扶桑花开遍满城,看到了万丈妖楼拔地而起,阡陌纵横的城池十分繁华,高高俯瞰他看到了蝼蚁般大小的千妖万魔往来定居,聚集在一起,数量之多如一支浩然之军。
更有一幕轰然撞入他的眼帘。
彻底夺走了他所有呼吸。
那是一座珠玉加身,琉璃为瓦的黑色宫殿,傲然立于危峰之巅。河流似锦带蜿蜒,流云浩浩荡荡披曳霞光,叶清一眼就深受震撼,不知道这魔城殿宇要穷尽多少人力物力,耗费多少光阴岁月才能铸造而成。
叶清目瞪口呆,忽然想起了,在世界尽头的星海,唐希告诉他的一番话。
“清清,你父亲已经打下了一整片魔域,南起无烬之海、万魔窟,北至雪原莽荒,西抵海作深渊楼,东瞰埋骨高地,御剑飞行从东到西,纵横三夜也飞不尽。魔域妖魔横行,弱肉强食的厮杀覆灭常年都有,裴玄出现后,直接把妖魔中最桀骜凶猛的十二部收至麾下,四方妖魔皆奉他为主……”
这是什么概念?
这一望无垠的广袤疆土都是裴玄打下的,裴玄在一日,叶清就能如螃蟹一般横着走。
“哦哦。”
当时的叶清小小声地哦了两声,恍恍惚惚。毕竟一个练气修为的少年,是无法想象中那毁天灭地的反派有多强,底蕴有多深厚,自己背后那保护伞是多么巍峨,足够为他遮风挡雨……这一切叶清懵懵懂懂,没什么概念。
如今看到实景,才彻隐隐约约有些为之折服。
……
另一边仙门道州又在叹息:“孩子爱母是天性。裴玄弑母之仇,甚于深渊,纵使受制于裴玄那孩子乍知真相,恐怕不知该何去何从。”
“没错裴玄心狠手辣,连枕边人都敢下手,海瑶仙子尸骨无存,连长生牌和招魂术都无法回应。”宋灵寂叹息道。
谢海瑶可是三界第一美人,当年一颦一笑风姿绰约,犹印在不少人心里,以及那场轰动三界的结亲仪式。
裴玄天煞孤星,阴鸷孤僻,令修真界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海瑶仙子人美心善,以身饲魔,妄图用爱感化裴玄,引领对方走向正道来挽救浩劫,谁曾想下场是横死,更是魂飞魄散,连一身道骨、仙丹都不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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