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答,他说“对,爸爸也不能”。
祝天语只能垂泪,她?怔怔看着面前?的父亲,恍惚间?发现他的背有些佝偻,不再像当年那般强健有力?,能抵挡尘世间?的风霜雨雪,也不再挡在她?面前?,护住她?的天真烂漫。
“爸爸”她?的声音从喉咙里悲鸣一样地宣泄出来,只能重复喊他,“爸爸啊!”
“天语啊,你完美了很多年,而今又?要强求你的完美幸福,而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痛苦吗?”祝从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我老了啊,老得快要不成样子了,身上都是老人味,头发白了,掉光了,马上就有老人斑了。”
人老了,眼瞎了,心?也盲了,甚至做出的事情都糊里糊涂的。
小秋刚刚来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的,笑容是那么地少。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偶人。
不知伤痛,没?有喜怒,过着提线般的生活。
他们家?最聪颖的孩子是风休,他发现了那只不说话的木偶人,给角落里的小秋添一点生气,梅雪又?加一点爱意,木偶人又?活了,会笑了,又?会哭了,像刚出生时候那样,号啕大哭。
她?还会红着眼睛喊他爸爸了。
祝从容抬眼凝视着泪眼婆娑的祝天语,“天语,你好?像总是在哭,可?小秋却鲜少流泪喊痛。”
祝天语胸口的难过也早已无法关住,她?近乎悲切地笑着:“从前?爱的时候,哭是心?疼的,笑也是快乐的。现在你们不爱了,所以我笑不行,哭也是被厌恶的。”
她?必须承认,她?不再被偏爱,不再被独宠。
明知道答案却还要反复试探,畏惧别?离也逃避现实。
她?不甘心?,所以做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
整个躯壳装满了悲伤,可?是啊,可?是啊她?舍不得啊,这是全世界最好?的父母啊!
喉咙里卡着刺般,祝天语发出的声音都像是痛苦的低鸣:“如果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没?有妄想独占你们的爱,现在是不是还能和平共处?”
祝从容注视着那些稚童离开医院,声音像是在天幕尽头,苍老又?遥远:“人总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不能每次都让我们帮忙兜底的,对吗?”
王见?秋从很久以前?就明白做出选择就必须承担后果,祝天语却到了这样的年纪,才第一次感受到疼痛,这股撕裂情感的痛楚让她?无法承担。
最简单的道理,总是以最沉重的方式压下来。
说完了,祝从容拍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踉跄着起身:“天要黑了,你快走吧,我还要给小秋做碗红糖鸡蛋。”路过大门时,突然感受到膝盖太重了,他扶着墙费力?往上攀,才能直起笨重身体,闭了闭眼,他轻轻呢喃道:“红糖鸡蛋,多放糖。”
他从自己面前?离开好?一会儿,祝天语还是那般茫然哀切的模样,只追望着他佝偻离去的背影。
直到他消失在拐角处,眼里数不尽的热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落幕的夕阳,降临的黑夜要吞没?一切。
朔风劲,积雪寒,梁上暗尘飞扬。
此?后她?再无父母与归处。
梅雪的身体十分康健, 很快就?回?到家中。
这么大的事故,却无人受伤。只能归咎于神灵的福赐, 是上天保佑,她揣着幸福的心脏,去寺庙还愿。
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在保佑她们,所以她挨个在心里?报名?字,那东方?的神西方?的佛连起来可是相当长的一串,她的跪拜时间也格外?长。
甚至去了教堂,翻开圣经,感谢上帝。
冬去春又来,在寻常的一天, 王见秋去派出所改了名?字。
将姓去掉了, 之后身?份证上只有两个字“见秋”。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也是明亮的季节。
更改名?字并没有多么麻烦,在派出所填写更改姓名?的原因, 提交给工作人员, 就?能重新拍照办理身?份证。
甚至是之后的更换银行卡,资料等琐事,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繁复。
只是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就?可?以将名?字全部更新, 获得一个新的开始。
改完名?字的那天晚上,他们一家人在餐桌上聊了很久,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
说那个秋天里?, 雨过天晴,他们好像看到湖泊中有白鹤飞来, 白鹤上有一点红,高洁而美丽。
祝风休无奈道:“爸妈, 那个医院里?根本?没有湖。”
“是吗?”两人不信,始终坚信那个医院里?有湖,彩虹上有白鹤展翅飞来。
心脏百味浮沉,祝从容没忍住倒了两杯酒,喝得脸上泛起红晕,最后又笑又闹,一时沉默一时哈哈大笑。
兴致勃勃地打开那间游戏室,冲着见秋k:“乖女,这里?面有爸爸的宝藏,我们来打游戏吧!”
见秋猝不及防被他拽进去,进去前她抓住祝风休的手臂:“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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