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吗?”
梅雪脸色一红,放下衣袖,努力?维持年长者的脸面,小声说:“就是摔倒了。”
“摔倒了?”祝风休缓步走近,拉开椅子坐在王见?秋身边,问她?,“那怎么叫救护车了?”
“那个”梅雪放下衣袖,将被子盖好?,半坐着靠在床头上,声音显得十分拘谨,“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等她?将来龙去脉全部说完后,祝风休捏了捏鼻梁,温和又?含蓄地说道:“在家?里烤红薯也很好?。”
祝从容看完了两?人身上的伤,一颗心?安安稳稳落在肚子里,“还是住院做个全身检查,这把年纪了,随便一个磕碰都很严重。”
气得梅雪顿时伸手拍他:“谁这把年纪了,你别?说话了。”
祝从容挨了一瞪还有几下软绵绵的巴掌,也讪讪笑着,把鬓角的汗渍擦去,手上还冒出些黑色痕迹,连忙抽出纸巾擦掉,丢入桶里。
“我只是太担心?了,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
梅雪美目一瞪,十分小气地哼了一声,才挪开视线。
祝风休微微俯身睨着王见?秋,问道:“吓到了?”他伸手按在这颗低垂的毛茸茸头顶上,温柔安抚,“胡撸胡撸瓢,吓不着。”
眼镜片反着光晃过眼底,王见?秋眯了眯眼,抬眉瞄他眉眼间?的淡然和温情,让人想落泪。
在祝风休漆黑眼眸中,她?看到自己的眼睛。她?垂下眼睑,唇角抿直,低低回了声:“嗯”
梅雪也搂着她?的肩膀,轻柔揉过她?的耳朵:“胡撸胡撸毛儿,吓不着。”
眼眶兀地红了,王见?秋鼻头发酸,放在膝前?的手止不住蜷缩,捏紧了裤腿。
祝风休顿了一下,和祝从容说道:“我们出去拿检查报告吧,医生应该还有很多嘱托。”
“好?。”祝从容看了眼母子俩,起身跟上去,“正好?问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最近吃些什么来安神。”
两?人走后,病房里只剩下她?和梅雪。
梅雪牵过她?的手,仔细捧在手上,小心?拂过手指间?的擦伤,温声道:“吓坏了吧,对不起哦。”
“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王见?秋抬起一双微红的眼眶,直直地看着她?。
“哎呀,”梅雪在她?手指间?温柔地吹了吹,刚想说些什么,不经意撞进那双委屈的眼睛,霎时心?都开始疼了,连忙搂住她?,“乖宝,没?事哦,不怕。”
她?披散的长发绕在鼻尖,呼吸间?能嗅到那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她?身上总是很香,很软,和奶奶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奶奶身上的味道像晒过的被子。和张玲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样,张玲身上是汗味,是粗粝的手掌。
但梅雪整个人都是柔软的,符合她?对母亲这个缩影的一切幻想。
美丽典雅,温柔博识。
王见?秋知道,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维持一个平和的表现。
他们愧疚、愧疚几乎压垮他们的脊梁,让他们见?到她?时,背脊总是弯的,态度总是小心?的,几乎是顺着她?做任何事,生怕不留神间?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所以踌躇,所以试探
她?知道太炙热的东西是不能触碰的,一碰就会被灼伤。
第一次见?到光的人很害怕那是一种魔咒,所以她?也很害怕。
“对不起,”眼眶里装满的泪终于流下,王见?秋低声说,“我总是很害怕你们,很害怕得到。”
痛苦会让她?觉得真实,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而幸福太过虚幻缥缈,又?可?怕,如同刀尖上的蜜,稍不留神就将万劫不复。
梅雪喉间?窒咽,紧紧搂住她?消瘦的孩子,那肩膀硌在她?的肩上,硬生生戳出一个血骷髅来,血淋淋地滴在她?眼前?,疼得厉害,“你不需要说对不起的啊,孩子。”
“我把接到身边来,就是想让你开心?的,不是为了你难过。”
这是她?的孩子啊,从呱呱降生之后,只看了那么少许几眼的孩子。
她?要她?开心?啊,一辈子都开心?啊。
王见?秋曾在无数次想回身,回去抓住奶奶伸向?她?的手。在那个狭小的医院走廊中,奶奶抓住医生的手,无尽地呼喊着“孙女,我的秋秋儿”,她?总想回到那个时候,握住她?的手,想跟她?一起走。
可?是现在,她?的背被温暖的手掌抵住,将她?搂入那个柔软得像云一样的怀抱中。
那云是流动?的,填补她?在孤独成长中,心?脏裂开的细缝,她?在无尽的困囿中费力?睁开眼睛,喊她?:“妈”
遥远的声音震入她?脑海里,梅雪睁着的眼里滚出热泪。最开始找到孩子时,她?肤浅又?愚钝陷入空白中,毫不掩饰地自称“妈妈”,莽撞又?无知,简直就是个蠢妇。
那愚笨的举措直让她?不堪回首,每看一眼,都是对自己愚蠢的深刻认知。
她?很害怕,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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