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的事情,会比较好?”
如果没?发现这件事,他们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像摆在橱柜中漂亮的水晶球。
而不是被她砸碎,落下满地残渣碎屑。
“不,”祝从容着急反驳,他被这股太重的哀伤压下,沉沉地坠落在深渊中。
不是这样的,他大步往前,望着他的女?儿?,粗粝的手掌正要挨上她,却?又想起什么,放在身侧,压抑着内心的悲痛,“小秋,我们从没?有这样想过,从没?有。”
他张口?,又闭上,好像说?什么都太过无力和孱弱,是对这个挣扎求生的女?孩第二次伤害。他的手止在半空中,僵硬地说?着:“小秋,你累了,让风休带你上去睡一觉,好不好?”
祝风休垂着眼睛站在旁边,始终注视着她,客厅灯光明亮温暖,却?暖不了她周身的寂静和湮没?。
夜色如湖水,冲去了他的感官和内里,只剩下一具空荡荡的躯壳。王见秋站在何处,他就站在何处。
半晌,他听懂了嘱托,轻轻牵过她冰冷的手,“去睡觉。”
王见秋顺从地跟着他上楼,仿佛游离在这场事故之外。
梅雪站在原地,眼泪一颗颗滴落,发热的脸颊划过温热的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装修队如鱼一样离开庄园,祝从容带着失去精气神的梅雪上楼休息。
半夜,混沌和强烈的心悸冲毁梅雪的大脑,她陷入一种望不到白光的黑洞中,急促地呼吸,只觉整个人都要吞没?殆尽,身体连带灵魂都被摧毁。
祝从容也没?有熟睡,听到动静连忙打开灯,轻柔地拍着她:“小雪,醒醒,没?事了。”
眼前模糊发晕,梅雪反应了会才?明白,又是泪。
又是软弱无能、无用的眼泪。
她今天流了太多的泪,好像要把这辈子没?流过的泪在一瞬间?全部流完,泪水浸湿枕头,眼睛干涩红肿,连带着神经都抽痛起来。
即使知道自己该镇定?,可身体却?止不住颤抖。祝从容拥着她,语气里带着悲悯:“小雪,哭出声吧。”
下一秒,梅雪号啕大哭,在他怀里竭力嘶吼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戏弄她。
她从没?做过坏事,不曾伤天害理,不曾伤人性命。每年都会去慈善拍卖会上捐款,也会为万里之外读不上书的孩子心疼。
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独自面对这一切,又独自走出这名为痛苦的深渊。
在开了一盏灯的房间?里,微弱光芒照映寂静夜空,梅雪哭了很久很久,最后恍惚着起身洗漱。
昏暗的浴室显得?格外阴森狭小,在开灯那一刹,梅雪看清了镜子中的自己。
那是什么?一尘不染的镜子中照出陌生的事物?。
她呆呆地撩起耳边长发,不知道在问着虚空里的谁:
“我怎么有这么多白头发了?”
浴缸里?温热的水迹将她包裹, 浴盐生出许多粉色的泡沫,虚虚地贴在身上。手掌按在泡沫上时, 并没?有多少实感?,只要略微用力往下一压,泡沫就如空中楼阁般消散在空中。
这个澡洗了很久,直到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王见秋才从浴缸里?起身,将自己摔入床铺中。
她不想擦头发,不想再抹那些面霜和护肤品,只想一觉睡下去。
阖上的眼帘泛着细微的胀感,不疼, 但明明很困, 眼皮却?像是?不想闭上, 执着?地?浮在下眼睑上,不愿严丝合缝地落在位置上。
湿透的头发顺着?床头拖在地?上, 水痕蔓延。
“咚咚咚, ”阳台的窗户被敲响,这个时候只有祝风休会敲窗,可能又会拿那些水果糖砸她。王见秋把脸埋在枕头里?,发出很小又很闷的声音, “不想起来?。”
这声音几不可闻,像是?说给自己听。
窗台处的敲击声停了, 不多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声, 又被推开。
王见秋在枕头里?缓慢调整姿势,露出半只眼看?过?去, 祝风休站在窗前?,没?戴眼镜, 桃花眼盯着?她:“怎么不吹头发?”
“不想吹。”鼻尖埋入厚实枕头中,嗅到鬓边湿漉漉的气息,但她并不想动弹,只趴着?。
王见秋闭上眼,假装自己睡着?了。
耳畔传来?细微的走动声,但因为知道是?谁,所以她并没?有醒来?。
头发被人握住,温热的风吹过?耳旁,风筒发出低低的赫兹声。
指腹温柔穿梭在头皮上,那对?不太听话的眼皮逐渐合上,王见秋迷迷糊糊问他:“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头顶上的手指微顿,传来?很低的声音:“我需要问什么吗?”
他什么都不需要问。
沉默了整晚的青年蹲在床侧,修长手指轻柔拨动她的湿发,任由风筒微热的风吹过?这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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