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杀着吃,这是什么丧门星!”
数落的声音浩浩荡荡,听得林飘头都疼,要是让这些人知道他刚才还在盘算着把院子里最肥的一只鸭子杀了做烤鸭吃他们不得跳起来打他?
日子过得再不济,一日三餐,瓜子花生,果脯点心,荤素搭配,照顾好身体才是头等大事,他不吃难道留给别人吃。
林飘转身在院子里拿了根棍子想要傍身,想了想又放下,走上前去猛的拉开门,对着正凶神恶煞走到门口的一众亲戚,淡淡问:“做什么?!我才死了丈夫,这就要来抄我的家了?”
大伯娘,便是他们口中的大嫂子,林飘丈夫的亲爹的亲大哥的老婆,被这开门见山的一句话镇得后退了一步,眉毛都竖了起来,指着他:“你说的什么浑话,好赖不分张口就要泼脏水,四方的邻居都是看着的!”
二伯娘却是冷笑一声:“抄家又怎么样!抄的也是咱自己家,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管,这家业是咱沈家的,不归沈家,让你这个败家哥儿拿去倒贴汉子吗!”
四周议论声嗡嗡的,交头接耳:“有道理。”
“这样的新寡,还是个哥儿,以后肯定不老实,沈大连他一个指头都不晓得碰没碰到,这么大的家业凭什么让他白捡了去。”
“他再嫁可就便宜后面那些汉子了,可怜沈大攒下了这么大的家业。”
林飘想到后院的七只鸭九只鸡,还有四头还没开始长膘的小猪仔,听着一句句这么大的家业脸都要绿了。
人群中倒是有不同的声音。
“话是这样说,可小沈早就和大沈分家了,这样逼人小寡妇也不地道吧,他以后要怎么活哟。”
这话声音低低的,另一道尖利的嗓子立马叫了起来:“二婶子说得真有意思,这哥儿又懒又馋连饭都不会做,连鸡都是让二婶子你炖的,二柱不知道得了他多少好东西吃,见了他就眉开眼笑的,他得了这家产,有你家二柱的一半不成!”
二柱虽然还小,但也是个男的,二婶子涨红了一张脸,不敢吱声。
作为一个中文系高材生,林飘也是知道二十四孝和烈女传的,不够反人性就要被人性反,果断抽出才擦完嘴的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残留的糖碎渣还有点硌皮肤:“大伯娘二伯娘就是这样看我的,我才进门就遇上这样的事情,守着这家业也不过是为了交给小叔子,要不是想着小叔子还小,为了小叔子养好身体操持家业,我还活什么,入门时相公说要对我一生一世的好,如今吃一只鸡也是大罪,原是我不配了,我这就吊死,不用你们动手,寻我相公去!”
林飘转身就往里冲,邻里哗然一声,还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急匆匆来抱住他,又是劝慰,又是安抚。
四周邻里看他的眼神登时都变了,嫁进来只见林飘性格开朗,能吃能睡,没想到他是这样烈性的哥儿。
“你们说我要占了这家业,这家业上上下下都是小叔子的,哪里轮得到我,但也只能交给小叔子,伯娘为我们晚辈奔波,我只会心疼伯娘,但我们家一针一线都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不然我对不起我小叔子。”
“可怜唷,都要被逼死了,也不知道他小叔子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家子不是孤就是寡,还要被分了家的长辈拿捏,真是不要脸。”说这话的大娘斜着看了一眼二伯娘,看得二伯娘脸色越来越难看,气却没地方撒。
“你这丧门星,说得我们要你死一样!”
大伯娘神色严肃,反倒温和下了声音:“你误会了,老大新丧,我们请个道士来为你除除晦气。”
“什么晦气?相公一心爱护我与小叔子,守护我们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晦气,大伯娘是什么意思?”林飘盯着他,做无辜状,他眼睛大,眼瞳黑白分明,做这样的表情也不违和,还有几分天真感。
“不管大伯娘说什么,为了相公,为了小叔子,这门今天是不能让你们进的,如果大伯娘不满,尽管骂我不孝好了,如果你们要进来,便从我的尸首上踏过去吧。”
林飘把话说得斩钉截铁,眉毛倒竖,转身把门一关,扭头进了室内。
只剩下一众人被关在门外,一个比一个心里打鼓。
老道士站在人群的正中央,他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接活,见过的人比吃过的米还多,这寡哥儿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又纯又烈,要是他真冲进去,这人一根绳子吊死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十里八乡做法事挣钱,当即摇头:“我不造这个杀孽,你们另请高明吧。”说着带着自己的破布袋转身就走。
大伯娘二伯娘听着四周叽叽喳喳的嘲讽一轮声,脸都要绿了。
“人家上头正经公婆都死了,轮到一个分家的来指手画脚。”
“什么孝不孝,要真有人骂林飘不孝,那才笑掉狗儿大牙。”
“就是就是。”
沈家几个年轻人脸皮薄,被议论得都快抬不起头了,大伯娘一看情况不对,拉住还想叫嚷的二伯娘,抬高了一点声音:“侄哥夫,你好好养身体,别为着老大愁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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