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脸颊微烫,抬手扯领口,还要仔细着不要蹭花未干的指甲油。
反而?碰倒一个花瓶,显得手忙脚乱。
花瓶里早就倒空了水,花枝干枯,褪色花瓣窸窸窣窣掉落,像春天风抚过樱枝。
孟恪将花瓶扶起,四下看了看,小?书房里摆满了花。
书架里有?、窗台有?、桌上也?有?,几?个宽口的玻璃花瓶,花枝密密丛丛,有?些已经干枯了,有?些仍在盛开。
没记错的话,她床头旧灯罩里那?一簇也?仍放在那?儿。
李羡站起身,拈着手指去收拾花瓣,孟恪说明天再收拾。
她将几?片花瓣扫落掌心,顿了顿,视线定格在自己的手提袋上,又仰头看他,“其实我,有?个礼物。”
刚洗净的脸,灯光当头照射,肌理?细腻紧绷,显得眉眼更清晰,像宣纸上几?笔白描的牡丹。
老辈人都?说这种长相比较有?福气,大抵因为端庄秀丽。
孟恪看着她。
“在包里。”她说。
他勾手将包提到自己身前?。
白色纸袋躺在最外层,印着烫银的希野里银饰手工工作室字样。
纸袋里是一个丝绒盒子,盒里装着两枚银质袖口,椭圆形的雕花款式。
孟恪拾起一枚袖扣。
鲸尾杆侧小?字刻了日期,就在前?几?天。
“自己做的?”
“嗯。上次出差,等受访人的地方正好挨着这家工作室。时间比较短,所?以只能做到这样了。”李羡将花瓣洒进垃圾桶,小?心地用指腹触碰指甲,确定干透。
“心意。不是么。”
他下午换了件衬衫,袖口半挽,不是适合戴袖扣的款式。
“我去换件衬衫?”
“啊。不用了吧,该睡了。”李羡看向挂钟。
他短促地、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下,垂眸看她,“该睡了。”
李羡手指微蜷。
“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咔哒,丝绒盒子被扣上,放回纸袋。
孟恪转身,李羡一时没跟上。
他回头看她一眼:“要在这儿睡?”
“不。”李羡摇头,“但我还有?件事。”
孟恪拎着东西?,脚步没停,“过来说。”
-
李羡小?腿抵着床沿,又被他的腿抵住,硬质骨骼与实木板没什么区别了,挤得她的腿肉溢出来。
“我想问彭润今年过的是几?岁生日。”
“三十一岁。”
外袍散落床尾凳。
“他到现在也?没结婚吗?”
“前?些年未婚妻婚礼前?跟人私奔了。现在么,心不定。”
她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然而?后半句的答案够了。
“刚才沈夏给我打电话。今天戍朝哥生日,她也?过去了。”
刚才染指甲时李羡看到沈夏的留言。
因为离得近,她声音不大,近乎低喃,盯着床头那?颗忘记吃掉的橘子。
孟恪揽住了她肌理?紧致细腻的腰,吻在她颈间,她有?点?不知所?措,两手悬空无处安放,他牵着她搭到自己肩头。
“他们一起……遇到彭润了。”李羡气息些许紊乱,“沈夏说、”
孟恪摸到鲜橘,手指掐进饱满的果皮,汁水溅出,然后是轻轻的、连续的橘络被扯断的声音。
连续不断,偶尔偏斜,摇摇欲坠,却无断落。
李羡在沉默中?咬住下唇。
“嗯?”孟恪轻吻她的眼睛,“你说你的。”
他的无名指还戴着婚戒。
李羡已经有?些站不定了,尽力回忆刚才沈夏微信里给她发的消息。
“本来他们也?不认识、嗯……但是彭润认出夏夏了,还要帮她付了一瓶香槟钱,她不、不小?心打碎的……夏夏没答应,但是接下来的游戏,他又、又、我难受孟恪……”
她陡然惊颤,按住他的手腕。
“马上到了。”孟恪低声安慰。
她立马摇头,仰头看着他,眼神泠泠的,带着雾气,语速急促:“我怕,我怕。”
静默片刻。
孟恪不强求,将她放到床上。
李羡得以喘息,胸口起伏,扯过被子掩住自己。
春夜空旷静寂,她阖起眼睛,听见衬衫纽扣解开的声音。
“彭润今晚有些关注夏夏, 但又?不是只关注她,他对处理女孩关系太游刃有余了?,夏夏害怕, 所以我希望彭润不要招惹她。”
“要我跟彭润说么?”孟恪扬手。
微噗。
床尾凳的真丝衣料柔缎光泽被西裤衬衫覆压下去。
李羡翻了?个身,面朝枕头趴着, 将脸埋进?去,瓮声?瓮气, “我觉得他是你朋友,你说会比较好……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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