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将手搭上去,“要去哪里?”
“休息室。”孟恪说。
中场休息只有十分钟而已,她没想到这样也会有专门的休息室。
包厢渐渐安静下来,她回头,问:“都要去吗?”
“可以不去。”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李羡于是将手从他掌心抽出,走到一旁单人沙发前坐下,闭眼休息。
一个小时而已,她整个人像跑了一场马拉松,蔫兮兮,阖上眼的下一刻就陷入沉睡似的。
舞台灯光暂时暗下来,观众席显得明亮,灯光昭昭,她单手托着腮,脸颊饱满的嫩肉从掌心溢出。眉毛天生浓密,眉形修得没有峰棱,依旧透着几分英气。
隔壁的谈话声通过敞开的窗台传过来,吵吵闹闹。
李羡迷蒙中听见有人有人叩门,说话,笃笃声不断,她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
孟恪没走,坐在原来的位置,手里拿了个茶杯。她有点意外。
有人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壶,小心翼翼地走近,“后勤处烧水的机器坏了,孟总。”
李羡觉得这人声音很耳熟,而且年纪不小了,穿着打扮讲究,不像是这里的服务生。
他扭过头来,笑容里恭敬带着谄媚,“孟太太。”
李羡疑惑,微笑颔首,“你好。”
男人屈膝,蹲在桌边,将桌上壶盖打开,热水倒进去,“刚才我叫人去找水,想着这里可能也缺,就自作主张多要了一壶。”
孟恪坐在红色沙发上,肩背宽阔,背影兴致缺缺,没有搭话的意思。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懊恼,笑了笑继续说:“我那马场,孟总还记得吗?前段时间来了匹鹿皮色阿哈尔捷金马,脾气特别烈”
一句话不敢说太长,他观察沙发上的人的脸色。
顶层建在制高点,距离楼下的吵闹声很远,室内安静,隔壁包厢的谈话声传过来。
“都是顶层,怎么只有孟家有专属休息室。”
“谁叫人家姓孟呢。那个许建明是不是去找孟总了?现在献殷勤有什么用。人家说不用他就不用他了。”
“说起来许太是真大胆,也是真倒霉,叫谁不好,叫曾小姐给她倒水。”
“谁让她这么嚣张,早该有个人治治她了。”
李羡忽然明白这男人是谁了。
那天叫她倒水的许太太的丈夫。
那天许建明穿着体面西装,跟一众富商名流坐在一起谈笑风声,现在拎着茶壶蹲在桌边,整个人矮下一截,听着隔壁的议论,脸色没有分毫变化。
“你看曾小姐,哦不,孟太太,虽然说从小流落在外,但是这一回来,才俩月,就嫁进孟家,曾老爷子给她一大笔信托基金作新婚贺礼。”
“哎,这曾小姐你们见过没?我只在婚礼上远远看过一眼”
孟氏衣角拖曳的尾风,足够外人讨论一盏茶。
许建明看了看包厢里这对夫妇的脸色,一个事不关己隔岸观火,一个靠在沙发扶手上若有所思么,他僵硬的唇角放松片刻,重新扬起谄笑,“那我就先走了,您们好好休息,继续欣赏表演。”
“孟太太。”他离开时跟李羡告别。
休息时间差不多结束,侍应生重新打开包厢门。
李羡站起身,整理裙子,犹豫片刻,还是走回主座沙发旁。
孟恪没看她,从手边捞了个抱枕垫在她腰后,她坐下,问下半场还有多久。
“跟上半场差不多。”孟恪将她胸口项链挂坠拨正。
孟恪骨相成熟,眼窝有些凹陷,近看瞳孔并不全然是黑色,只是常低调隐在暗处,灯光照映时,成了深棕,层叠渐变,深处颜色最浓。
他眼睛里仿佛有她,又没有她,细看发现只有项链上代表曾现棠的z字母罢了。
圆圈镶钻的藤蔓吊坠熠熠折光,隔着衣服,指尖的仿佛温度烫进来。
孟智元坐下,跟另一侧的老太太聊天,李羡用手背轻推孟恪的指尖 。
她手背微凉,孟恪收了手,看向舞台。
整场戏结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因为开场稍晚,剧院为了补偿底下的观众,请大家凭票免费去隔壁五星级酒店餐厅吃午餐。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