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我可就吃不消了。”
说白了,就是事儿多,我嫌烦,得罪人,我怕死。
这种性子注定成不了大事,却保得住平安。
冯氏早已习惯,这么多年来,若是有棘手的案子,林二爷总能提前知晓,不是崴脚,就是生病,养在家中不出门,可让他一避就是一个月,且还一直不肯与她说,冯氏是头一次见到。
冯氏顿时心慌起来,朝他做了个口型:弹劾谁?
林二爷压声道:“常宁公主与吏部尚书。”
对于常宁公主被弹劾,冯氏毫不意外,姚宰相去年便弹劾过她一次,皇上有心护着,再加上证据不足,最后不了了之。
只这次牵扯到吏部尚书,冯氏有些摸不清楚缘由,又问:“为何?”
内中详情林二爷不便解释太细,只小声道:“春闱。”
冯氏愣了片刻,随后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御史台接到弹劾书后,通常不会立即交于圣上,而是要先在暗中进行核实,若所述为真,才会闹出响动。
这个核实的过程,根据弹劾之人的身份与事件而定,此次的事情,且还有得等。
几日后,春闱放榜,林府门前响起炮仗声。
这届春闱,进士三十人,林海与卢萧皆在其中,顾诚因没有参考,自然榜上无名,林郁觉得奇怪,差人去问顾诚因。
顾诚因只说那日染了病,高热不退,根本下不来榻。
林郁道声可惜,遂又鼓励,莫要懈怠,下届再考。
几大世家,除林卢两家,最出风头的还是宁家,宁家三郎高中探花,一时风头无两,凡他上街,便有女子朝他掷花,那说媒的婆子,都要将宁家门槛给踩烂了。
宁夫人一一推拒,她心中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只每次与宁轩说及此事,他那向来温润的眉眼,便会生出郁色。
宁轩是宁夫人最小的儿子,生他怀他时,皆受了不少罪,家中这几个孩子里,宁夫人最看重的便是他。
虽然五姓七望嫡支中最讲究族内通婚,可到底也要挑个能让儿子看上眼的,不然娶了冤家回来,受累的还是自家儿子。
“可是你不喜那林家二娘?”
这句话宁夫人其实已经问了数次,前几次宁轩还会认真与她说,说那林清清虽好,可他不喜欢她的性子。
宁夫人在顺着问,他会有意无意说些话往林温温身上靠拢,也不知宁夫人是听出来故意装糊涂,还是压根就没听出来,最后说得含含糊糊,这事儿又耽搁下来。
如今他年岁已到,又高中探花,亲事也该敲定。
今日宁夫人又一次问出口,宁轩索性说得更直白,“林家,可不止林二娘。”
宁夫人实在也不愿再装,用力将茶盏按在桌上,茶水四溅,“是在林家听课时,她勾上你的?”
宁轩蹙眉,“母亲妄言。”
宁夫人冷哼,“你的心性我最是了解,若不是她主动勾你,你瞧不上那样的人。”
宁轩彻底听不下去,朝宁夫人拱手道:“儿还有事,先行告退。”
“你站住!”宁夫人将他喊住,直接起身上前,压声对他道,“我为了你的婚事,连娴贵妃都得罪了,结果你告诉我,你看上的是那种女人?”
宁轩瞬间沉了脸色,平日里对宁夫人便是心中再有不满,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宁夫人当即愣了一下,心中对林温温的不喜更甚。
“你可知林家二房根本无法助力于你,而那大房日后是要成爵的!”儿女私情,哪里有仕途重要,宁夫人是在提醒宁轩。
结果宁轩却肃了神情,与她正色道:“母亲,儿的仕途应该由儿自己来争,不该是寄托在旁人身上。”
说罢,他恭敬地再行一礼,转身离去。
按照上京习俗,春闱放榜之后,便要迎来曲江宴,这是专门为了给新科进士欢庆而设的。
曲江池畔,皇上亲自主持,酒过三巡,他jsg望着湖畔也即兴吟诗两句,宴席上便有人起身朝下接,这人刚一坐下,那人又起身继续,最后,这首诗由皇上起头,由宁轩做了结尾。
皇上赞许地望着宁轩颔首,将他叫至身前,旁人不知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只知翌日早朝,皇上忽然下旨,要重新修订《氏族志》,御史台与礼部负责,再交由他亲自审核。
半月之后,《氏族志》完成修订,多是些无关痛痒的变化,但最关键的一点,便是里面提及的氏族门第,不得族内通婚。
五姓七望是首要打压的对象,可太原林氏竟然不在《氏族志》中。
原是因为林二爷。
这次修改《氏族志》时,皇上一再强调,要杜绝氏族大家彼此通婚这一恶习。
林氏身为百年旺族,原本旧的《氏族志》已将林氏记在其中,这次修订时,礼部查核林氏族谱,发现林家二房并未氏族通婚,而是娶了江南商户之女冯氏,可林家大房又取了五姓中的卢氏,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便交由皇上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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