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叶片的缝隙打在身上。
“现在怎么办?”莫迟用手遮在眼睛上挡雨,冲着执骨的尸身抬了抬下巴:“还是应该把他带回临台吧。”
杜昙昼:“虽然我是骑马过来的,但是当时我太急了,拴马的绳子只是胡乱套在树枝上,刚才那么大的雷声,马恐怕早就惊跑了。我们两个该怎么回京,我都还没想出办法,更别说还要再带上他了。”
“堂堂一个临台侍郎,竟也有做事如此马虎的时候?”
杜昙昼投来责怪的眼神:“要不是急着来找你,我也不至于连拴马都顾不上。”
莫迟自知理亏,立马闭嘴。
杜昙昼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算了,一时半会儿雨应该是小不了,不等了,我们到东绛县衙去。”
漏泽园所在正是京郊东绛县的属地,县衙就在北边不远,他们二人完全可以步行过去。
杜昙昼:“先去东绛县,让县丞派人来此地带回执骨的尸体,再叫那里的大夫看看你脚上的伤,我还得修书一封传回京中通知终雪松,叫他直接来东绛县找我。”
“走吧,雨越下越大了。”
杜昙昼扶着莫迟,两人顶着大雨,踩着泥泞的山路下了山。
漏泽园外,杜昙昼骑来的马果然已经不见踪影,两人转道往北,一路朝东绛县走去。
同一时刻,木昆坐着送货人赶的马车,已经赶到了东绛县。
不久前,他是藏在送货人带来的干草筐里,才没被把守的禁军发现,躲在车厢里偷偷出了驿馆。
当听到车轮驶过石板路的声响,木昆意识到,他们应当是到地方了。
他撩开窗帘,看向车外。
二十天前,东绛县城刚刚完成了一轮翻修,城里的布局构造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一条僻静的长街尽头,坐落着一间崭新的客栈,也许是新落成的缘故,客栈还没有名字,只有几盏灯笼亮在院门口。
送货人停下马车,朝木昆喊道:“王子殿下!到地方了,请您下车吧!”
木昆从车上跳下,看了看客栈外的景象,心中陡然升起一丝怀疑。
会在外投宿的,除了旅人,其余大部分都是客商。
可这间客栈外既没有拴马,又没有看到摆放的货物,而且也没有见到除他以外的任何客人进出。
就算这些都可以用客栈生意差解释,可至少也有乌今使团住在里面,使团出发时的人数足有三十七个,光马车就有十二辆。
这么多人和马都在,客栈再没有生意做,也不至于如此冷清。
木昆停下脚步:“使团真的在这里?怎么没见到马车,也没在门外见到车辙?”
送货人也不看他,只把他往里面带:“殿下请进!使节们早就等待多时了!”
“站住。”木昆从身后喝住他:“我问你话呢,这客栈里为何如此安静?你带我来的到底是不是地方?”
送货人站定,从怀里掏出符节,又拿出了一枚玉牌和一封信:“殿下!这是刻了小人姓名身份的玉牌,请您检查,看看小人的名字是否在使团名单上。还有,这是您获得大承皇帝的出使许可后,给使团寄来的信,您瞧瞧,是不是您自己的笔迹?”
木昆接过来,仔仔细细验过,确实都如他所说,没有纰漏。
“殿下,现在总该相信小人了吧?”
木昆将两样物事都还给他:“抱歉,是我多心了。”
送货人好脾气地一笑,主动替他推开了客栈的院门。
穿过面前的小院,院中五层楼高的小楼,才是客栈的客房所在。
只是小楼的门也是紧紧关着的,楼内似乎也没有任何动静。
住客不见出入,伙计也不出来迎客。
送货人疑惑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
木昆奇怪道:“真是怪事,罢了,进去再说。”
他越过送货人,大步往前走了几步,率先拉开了小楼的门。
这扇门一拉开,还没等木昆看清里面的状况,身后的院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吓得送货人浑身一抖。
木昆循声回头,见状,还安慰他道:“无妨,可能是风吹的。”
送货人点了点头,正欲跟上来,抬眼见到楼内的景象,整个人都傻了。
木昆见他表情不对,倏地转过头。
待他也看清了面前的一切,他的表情渐渐从疑惑变成了惊惧。
客栈一楼,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各种各样的地方。
从打扮上来看,死掉的人里有掌柜,有小二,有旅人,也有客商。
可以说这座客栈里的人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全都被杀了。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木昆掩住口鼻,在巨大的震惊中,用仅存的理智注意到一件事:
死的人里并没有乌今人,所以无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至少使团众人应该幸免于难了。
但很快他就明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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