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沅揶揄道:“你说,你是不是当初见我的第一眼就喜欢我了?”
辛良遥马上变得十分严肃:“莫要乱说!那时候你才十岁吧?我就是再混账,也不可能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有非分之想吧!”
“十一了。”乔沅纠正他:“那年我十一岁,刚来馥州,我亲娘因为体弱加上水土不服,来此地没过几个月就病逝了。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她的头七刚过,你听闻了她的死讯,见到我还问我为什么不哭来着。”
乔沅亲娘的葬礼办得十分草率,头七那天,十一岁的乔沅蹲在院中,挖了个土坑,偷偷给她烧纸,正好被翻过墙头的辛良遥逮个正着。
乔沅问他是不是偷东西的贼,他问乔沅是不是在向别人下咒。
后来乔沅才知道,辛良遥管家的女儿不小心把毽子踢到了墙头,他爬上来是为了给她取下来。
而辛良遥也知道了乔沅母亲的死。
那时他还感叹,乔沅亲娘明明也是国舅府的妾室,病故了以后,府中连表示哀悼的白幡都没挂。
那时辛良遥也才二十岁,见乔沅一滴眼泪都没流,他大喇喇地问人家怎么不哭。
十一岁的乔沅毫无波澜地回他:“掉几滴眼泪就能把我娘哭回来么?亏你还是大人,这都不懂。”
辛良遥被她怼得无话可说,找到毽子,往地下一丢,就准备回去。
末了还没忘了对她说一句:“那什么……你节哀吧。”
谁能想到那时候的两人,现在即将做夫妻了。
乔沅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嗯!好喝!这是什么酒?”
辛良遥难掩得意之色:“这是我去年用谷雨那天的雨水酿的酒,就等着在婚礼上招待宾客用了。谁知宾客还没喝着,倒给你这个新娘子先尝了。”
乔沅惊讶地问:“你那时候就想着要成亲了?”
辛良遥一脸正直:“不行么?还是说那时候你不喜欢我?”
乔沅杏眼圆睁:“谁喜欢你了?!”
过了一会儿,又小声嘀咕道:“……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辛良遥笑出了声:“没有没有,一点都不明显,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察觉,否则我去求亲那天,你的爹娘就不会那么吃惊了。”
乔沅有点不好意思,端起酒杯,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
辛良遥也不说话,只用那双写满爱意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乔沅。
柔真不小心看他的目光,都觉得很让人脸红,赶紧转过头来。
想到自家小姐还没过门,就能得到未来夫君如此爱重,她又在心里偷偷地笑了。
一杯酒刚喝完,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辛良遥抬头道:“进。”
进来的人似乎是他的手下,那人附到辛良遥耳侧悄声说了几句话,辛良遥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抱歉。”手下走后,他带着歉意对乔沅说:“生意上有点事要去处理,你先回府吧,我送你下楼。”
乔沅关心地问:“天都黑了这么久了,什么事这么着急,非要连夜去处理?”
辛良遥停顿片刻,向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如果是别人,我随便搪塞几句就过去了,可是我说过,我不会对你说谎。”
他想了想,对乔沅道:“我之前跟你提过,你父亲负责开采的川县铁矿,距离上船的码头有一段山路要走,他担心路上会遇到歹人劫掠,便雇佣了我的镖师替他押送矿石。”
乔沅说对。
“铁矿出了点事,我不得不连夜赶到川县去处理,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小状况。”辛良遥朝她狡黠地眨了眨眼:“不会耽误我们的婚期的,乔娘子不必如此心急。”
乔沅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辛良遥顺势握住她的指尖:“你就在府里安心待着,等着我用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目送乔沅乘坐的马车驶过街角,辛良遥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
手下在一旁说:“小人随您同去吧。”
“不必。”辛良遥眼底有杀意一晃而过:“此事参与的人越少越好,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放好了吧?”
“您放心,一切全都按照您的要求布置,绝对没有半点差池。”
辛良遥没有再开口,他跨上手下为他备好的马,带着腰间的长刀,纵马朝城外疾驰而去。
同一时刻,杜昙昼和莫迟赶到了临淳湖上离川县最近的码头。
“这里就是铁矿石运上官船的地方,也是水匪和神秘人交接官盐的场所。”
时值半夜,码头上空无一物,只有几艘货船拴在岸边,随着湖水起伏不停。
杜昙昼继续说:“如果中途要做手脚,最有可能出现纰漏的地方,应当就在矿洞到码头的山路上。”
两人拨转马头,以码头为,向川县铁矿赶去。
在路途的前大半程,沿途所经都是正常的山地。
这条路是专门为了运铁矿而修建,道路十分开阔,虽然是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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