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通通不在窝里下蛋了,都把蛋下在各式各样犄角旮旯的地方。
厨子找了大半天,拢共才找到三颗蛋,气得举着铲子从厨房冲出来,要找杜琢算账。
杜昙昼见死不救,杜琢只好告饶,答应替厨子把鸭蛋都找回来。
时方砚早就听说杜昙昼棋艺甚佳,偏偏在这个时候拉他弈棋。
杜琢没了帮手,只好来骚扰莫迟,请他帮忙一起找。
莫迟觉得下棋简直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让他坐在旁边观棋,他还宁可去帮杜琢掏鸭蛋,于是欣然应允。
杜琢负责前院,他就负责后院。
池醉薇爬上来的墙头下,正好有一片茂盛的草地。
莫迟本来正蹲在地上到处掏摸,头顶忽然传来莫名其妙的响动。
刚一抬头,就见池醉薇翻墙而上,跨坐在了墙边。
“是你?”莫迟也认出了她。
池醉薇保持着坐在墙头的姿势:“护卫大人,我这里有几封信,是我从乔府拿来的,想要交给公子过目。”
莫迟仰头道:“他就在里面,你先下来吧。”
池醉薇看了看脚下,这高度说低也不低,她要是直接蹦下去,就是摔不断腿,至少也能把脚脖子扭了。
“要不奴婢就不下去了,奴婢把信给您,您给公子吧。”
莫迟问:“你不从这里下来,难道要从后面下去么?”
池醉薇回头看了看身后,所谓上树容易下树难,她要是想从原路踩着树干下去,的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
“下来吧。”莫迟站在墙根下,向她伸出手:“我接着你。”
杜昙昼与时方砚一局结束,时方砚看上去憨厚老实,棋风却相当稳健,虽然最后还是输给了杜昙昼,但他每下一步都稳扎稳打,没有半个子的臭棋。
“杜大人棋艺精湛,下官甘拜下风。”
“时大人过谦了,我也不过是侥幸赢了此局,时大人承让。”
杜昙昼站起身,先是看了眼还在前院苦苦找鸭蛋的杜琢,又转头看向身后。
一时没见到莫迟的踪影,他便向时方砚道了声“失陪”,向后院走去。
时方砚正搓着下巴重新研究这局棋,没听到他的话,连头都没抬。
杜昙昼刚走到后院,就在墙角找到了莫迟。
还没来得及喊他的名字,就见一个妙龄女子从墙头跃下,正好扑进他怀中。
那个瞬间,杜昙昼脑中如风起云涌般出现了无数个话本上的剧情:
什么新婚妻子刚过门就惨遭丈夫嫌弃,什么闺中少女与男子相约私奔却被中途抛弃,什么高中功名后抛妻弃子只为荣华富贵。
古往今来所有负心汉的薄情寡义之举,都在杜昙昼脑子里过了个遍。
他此时的眼神动作表情,和话本里凄切哭诉的女子,就差一张抹眼泪的手帕了。
莫迟“出墙”的对象在他怀里站直,远远见到杜昙昼,还要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像是胜利者在耀武扬威。
等等,这个胜利者怎么长得这么眼熟?
“公子!”池醉薇笑眯眯地向他挥手:“奴家找到您要探听的情报了!”
莫迟不敢置信地瞪着她,即使当了八年的夜不收,他也从没见过有哪个探子能把打探情报这件事,说得这么光明磊落、肆无忌惮。
杜昙昼刚刚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先悲后喜的复杂情绪汹涌而过,最后定格在他眼底的,是一个与莫迟一模一样的匪夷所思的眼神。
他从牙缝里斥责道:“你再喊得大声一点,让全馥州的人都听见好了。”
池醉薇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另一手伸进怀里,掏出了几张信纸,迎着风朝他挥动。
杜昙昼捏了捏眉心,深刻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当初就不该让这个莽撞人去打听什么消息。
听池醉薇说完来前后经过,又看过了纸上残存的内容,杜昙昼才道:
“这些信叫我看来没有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辛良遥本就是押镖起家,乔和昶雇佣他的镖师押送矿石,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池醉薇松了口气:“那就太好了!奴家看信上写了辛良遥的名字,来的路上还很担心,生怕连累了乔娘子!公子既然说无事,奴家就放心了。”
杜昙昼收起了信:“辛苦你赶来一趟,告假离开乔府想必也不容易,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池醉薇拿了杜昙昼那么多钱,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今日冒险把信送了过来,也算是完成了使命,离开州府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见到她上了出城的车,杜昙昼原本轻松的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莫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问:“这些信有问题?”
杜昙昼缓缓摇头,思索道:“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水匪屡次抢夺官盐,却从来没打过铁矿石的主意?”
食盐纵然珍贵,但铁矿却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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