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时方砚的失踪案。
杜昙昼此番出京,是奉皇帝的命令。想要延长过所的日期,就必须获得皇帝的首肯。
杜昙昼决定传信回朝,将馥州一事禀明圣上,获得陛下许可,让他能继续逗留在馥州。
想到这里,杜昙昼向乔国舅和冉遥说明情况,表示自己要先行一步,回城寄信。
莫迟的眼睛虽然不看他,可始终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杜昙昼刚走到马车边,正准备叫他上车,一回头,这小子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上马车了。
——虽然还是别过脸不与他对视。
杜昙昼:“……”
这种逃避方式对莫迟这个夜不收来说,实在太过拙劣,看得杜昙昼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他态度还沉默又顺从,叫杜昙昼有气也没地方撒。
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杜昙昼用毕生之力忍下了这口闷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哼”了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国舅府是不能再去住了,当晚,二人留宿在馥州城里的客栈。
是夜,莫迟躺在床上,望着半空中虚无的一个点,半天没合眼。
身上的旧伤好像顾不上疼了,烟管也想不起来抽,身为久经沙场的夜不收,他在思考一个终极问题:
就是,他好像,有一点,喜、喜欢——
放在身侧的手突然碰触到某个尖锐的东西,带来隐隐一阵刺痛。
莫迟低头一看,戳到他的是他塞在腰带里一封信,就是时方砚寄给杜昙昼的那封,只画了一只雕鸮的信。
莫迟纷乱的思绪霎时平定,他抽出信纸,盯着上面的雕鸮看了一会儿,决定去找杜昙昼。
时方砚也许还没有死,但他此刻一定处在一个杀机四伏的危境之中。
来到杜昙昼房外,莫迟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一声不太清楚的“进”。
莫迟推门进去,没有见到杜昙昼的身影,只在房中看到了一面很宽大的屏风。
屏风用的布料很厚实,几乎看不清后面的景象。
莫迟迟疑道:“我进来喽。”
杜昙昼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何事?”
莫迟手上还拿着那张信纸:“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说说时方砚的事。”
杜昙昼半天没回话。
莫迟站在屏风后头,继续道:“我觉得,那个出现在芦苇荡里、救了那四个管船护卫的人,应该就是时方砚。此前他在给你的留书中,专门提到水匪一事,应该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的发现水匪有问题。所以我猜,他应该是通过假死,暗中去调查那些匪贼了。”
莫迟想了想,又说:“他可能就是在调查的过程中,正好见到水匪抢劫官船,阴差阳错之下,给那几个官兵指了条逃生之路。否则那个芦苇荡里的人,为什么要用布蒙面,还全程都不说话,想来应该是时方砚不想暴露身份,打算继续潜伏查探。”
须臾后,杜昙昼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我同意你的看法,川县矿坑事小,水匪才是重中之重。今日离开矿洞前我已经和冉遥说了,明日会和他一起带上州府的官兵,一同去容岛附近探查。”
不知为何,他的声线有些低沉,慵懒中带着沙哑与倦意。
莫迟眨了眨眼,也许多日奔忙,杜昙昼是累了吧。
他没有多心,又说:“时方砚的信还在我这里,以后说不定会成为证据,还是还给你吧。”
“……放外面桌上吧,我一会儿过去拿。”杜昙昼的语气听上去很是踌躇,好像有什么为难之事。
夜不收的谨慎让莫迟没有听从,他想了想,说:“还是你收好吧,放在外面,万一被风吹跑就不好了。”
屏风内安静了片刻,随后传来一阵淋漓的水声。
如果到这时,莫迟能反应过来的话,也许他就不会坚持,要亲手把信交到杜昙昼手里。
水声消失后,又传来几声沉闷的脚步声,像是有谁光脚踩在木板上。
不一会儿,一条湿漉漉的手臂从屏风后伸出来:“给我吧。”
到了这一刻,迟钝的莫迟还是没有发现不对,反而没眼力地追问了一句:“你在洗漱吗?还是先擦擦手吧,把信纸弄湿了就不好了。”
杜昙昼用充满着忍耐的口吻,咬着牙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赶快给我回房去!”
莫迟“哦”了一声,拿着信走过去。
要说那屏风也是奇怪,寻常屏风的脚都做得竖直纤细,这样看上去才合理好看。
而杜昙中房中的这扇屏风,是店家准备的便宜货,为了站得牢,还在底部多做了几个横向的支脚。
莫迟走过去时,脚下一个没注意,一脚踢歪了一边的支脚。
原本做工就不稳当的屏风,就在这一脚之下,居然晃晃悠悠地朝莫迟的方向倒去。
莫迟反应倒是快,登时往侧面一躲,反手扶住了倾倒的屏风。
嘴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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