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和善的人,既然进了听松院,就老老实实办差。”
和善?听到这两个字,姜若眼皮子跳了跳,却没有反驳。
徐嬷嬷知道她不信,也不准深说,扶着她进了耳房。
今天她差不多在醉春堂呆了一天,身上都是脂粉和酒水的味道。世子爷似乎不喜欢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她就照着第一日徐嬷嬷交给自己法子将自己彻底清洗一遍。
可等换上寝衣之后,她又不知道今日世子爷恼了她,她还要不要再进去。
正犹豫时,徐嬷嬷端着长托盘走进来。长托盘被放下时,她才看清上面放着瓶瓶罐罐和干净的白棉布。
“给你上些药,免得明日站不起来。这里有些药还是宫里太医专门调配的,也是你运气好,剩了不少。”
听到是宫里太医调配的,她下意识摆手,连忙说自己不用。真不是她自轻自贱,而是下人当真不值钱,生病了能请大夫都是少数。比方说秋微感染了风寒,也只是抓几贴便宜的药,看能不能挺过去。
而但凡沾了太医两个字,定然是价值不菲,说不准比她这些年攒的银子还多。
“过段时间自己就会好。”
徐嬷嬷按着她坐下来,自己坐在小兀子上替她上药,“上了药好得快些。”
世子爷身头疾的事知道的人甚少,徐嬷嬷见过他整夜静坐到天明无法入眠,连大夫都说,若是长此以往精血有损,他不知能活到几时。之后听松院里便出现各种各样的草药和熏香,世子爷的症状也仅仅是缓解而已。说得不好听些,他就是燃到尽头的油灯。
有日早上她送东西进去,瞧见本该是矜贵无双的男子坐在长案牍前,声音平和地问她:“嬷嬷,你说我还有多少时间?”
“想这些做什么?您定是能长命百岁。”她忍着眼泪问。
男子笑着摇摇头,“我就是怕有些来不及。”
世子爷现年二十有余,却已经在安排身后事,安排听松院里每个人的出路。
那时候徐嬷嬷都恨毒了儋州的那些杂碎,让世子爷患上这种怪病来。不过现在好了,多了一个姜若,世子爷这几日难得能安稳入眠。徐嬷嬷可不管姜若到底是那边的人,只要她对世子爷有用,能够死心塌地跟着世子爷就成。
想到这里,她手上的力道轻缓些,不经意提了一句,“还是世子爷吩咐的,也是他让我去叫你。说出来你或许不相信,世子爷不轻易罚人,这还是头一回。”
姜若的表情有些微妙,毕竟当初她是亲眼瞧着言溪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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