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很满意了。
“君侯这是何意?”
“你尚且还有些权利,窦君便能欺压到你头上去,她竟完全不怵,不必做那无谓异想,许公若交了兵权,窦君只会越发不将你放在眼里。”
赵侯这时候抬头瞧了瞧脸上挂满薄汗的许佳,“你既然动了脱离她桎梏的心思,她怎可容你,换一人接了你手中的职缺,还是她自己人,窦君乐的自在。至于你,他为了削弱本侯的势力范围,也不会再给你半点机会。”
“许佳啊许佳,做大事左右摇摆是最要不得的。”
许佳听了赵侯这一声喟叹,简直要难堪的跪下祈求,“臣是急昏了头,可巧昨日您又不肯召见,臣以为夫人投钱进钱庄一事惹了您不悦,这才赶忙回头……”
“你既已经坐上了如此高位,自己未经过那风浪便也罢了,难道也未见过朝中同僚在这官场之中沉浮么,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沉不住气的早就在最初便出局了。”
许佳拿出一张帕子拍在脸上来回擦拭几下,“是臣糊涂,可清早窦君已经派人到臣府上取走了兵符……”
他知道这事叫赵侯知道自己便是一颗废棋,赵侯会同窦君一般,再不会将自己放在眼中,可他不敢再隐瞒。窦君和赵侯,二人他一个都招惹不起。
赵侯听到这消息后却并无什么大反应,“窦君雷厉风行,做出这种事,本侯倒也不算意外。”
“臣辜负了赵侯期待,无颜再见赵侯。”
事情到这份上,许佳自觉再无出头之日,窦君那边若是大发慈悲或许还能闲散度过后半辈子,赵侯这里自己这般背刺,他没有大发雷霆,已经是要谢天谢地了。
赵侯却叫他打住,“这棋局未完,许公不必急于一时,做事总要善始善终的好。”
赵侯话中有话,许佳瞧了瞧气定神闲的赵侯,手中这棋子倒久久不敢落下了。
这棋局成败已定,以赵侯的技艺,自己自然只余一败涂地的份儿,许佳又仔细观摩了一阵,“求君侯给臣一个明示。”
“我知许公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不是窦君从中作梗,定然不会中途退出,况且你我二人之间还有姚黄……”
他这话只说了一半,像撒下一只饵,果然见许佳的眼神一变。
说到底,赵侯身边人的位置比郎中令要更吸引人一些。若是姚黄真能成事,依赵侯品性,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人常伴身边,小君诞下嫡子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赵侯,到时许家自然能靠着中行家这棵大树长盛不衰,与之相比的窦家又算得了什么。
许佳凑上前去,急切想要得一个肯定的回答。
“君侯,君侯还有其他打算?”
“自然是有的,狡兔还有三窟,何况是人。”
赵侯对着他微微一笑,办法自然是有,只是看许佳敢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罢了。
他便招手叫万三将东西呈上来。
万三托着一只漆盘上前,赵侯便着人将棋盘撤了下去,那盘上之物还裹着红色绸缎,只小小一节。许佳觉得这物分外眼熟,不过不很确定。
“许公请——”
赵侯示意许佳将这红绸打开来看。
许佳摸着这物件细心捋了一捋,一个越来越是肯定的答案浮出水面。他三两下将红绸扯去一边,果然见半只兵符正躺在手心。
“这,赵侯动作果然迅速,竟将窦君之人截住,这兵符居然也抢了回来。”
他高兴的将这物件左手倒到右手之上细看,它跟着自己已有七年之久,旁的人不认得,自己却很熟悉,这便是……
“不对,我那兵符长约手掌大小,这一件怎的大上许多。”
许佳吃了一惊,私刻兵符可是重罪,“君侯在何处得来的此物,莫不是受了窦君手下的诓骗,他们以假乱真?”
赵侯笑着摇头,“这就是一件假的。”
他喝了半口清茶,“可是在许公手里,它便是一件真品。”
许家咽了咽口水,赵侯这是要自己同他演一出鱼目混珠的大戏,可若这般行事,一个不小心便是要人头落地。
他接着这假兵符真真像是接着一件烫手山芋,扔不得也接不得,“君侯,这……”
“这一半我便是可以以假充真,可碰上窦君那半只,两边无法合拢,一样要露馅,到时那便是死罪。”
同荣华富贵相比,自然是小命要紧。
“诶,许公要做的,便是不要将这两只兵符合拢在一起。”
赵侯将一杯斟好的茶盏推给许佳,“许公莫慌,事出突然,窦君还未来得及记档,她生怕许公反悔今日一早便收了兵符,可如此便正好留给咱们一个空子可钻,窦君这兵符一日不归档,咱们便可一日装作无事发生。”
许家连茶也顾不得吃上一口,“可这事瞒不了太多时日,窦君归档之后咱们又当如何?”
赵侯眯起眼瞧向远处那袅袅升起的一笼轻烟,诡笑着,“窦君,归不了档了。”
“这话如何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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