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毕竟是是她前世一眼就看上的人,终究是有几分过人之处。
不过是转瞬就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若非李娇娇早已对他的喜怒了如指掌,怕是都不能发现。
好一个不动如山,宠辱不惊。他可真像是一位无欲无求的“佛子”
怎地不见他出家,也省得世间女子枉付真心。
李娇娇腹诽着。
她悄无声息地收回了对谢霁的注视,眼里却渐渐起了雾,心像被无数的蚂蚁撕咬,密密麻麻地疼。她还没能那么快将他抛之脑后。
三年苦恋,换来一句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被他亲自送上和亲之路,前世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对他大抵也是有恨的。
他不爱她这件事,一直都做得很好。
是她一厢情愿,总想着以真心打动他。
如今撞了南墙,也是时候该回头了。
李娇娇用指腹沾去眼角的泪,心情也豁然开朗了。
“你方才还说是谢霁,怎又变了卦?”
“端阳,此事不可儿戏,朕再问你一遍,究竟要选谁?”
帝王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有了当初的慈爱。
李娇娇仰头望着高高在上的父皇,他的神色严肃,眼中隐隐含着怒火。
此时的他鬓角还没有白发,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在李娇娇的眼中他的面容却与三年后快速苍老的帝王重合。
李娇娇有众多的姊妹,但她却是最受宠的公主。
她出生在五月初五,端午节那天。民间将五月视作毒五月,这一天更是毒中之最。
而在毒五月出生的孩子,更是被冠上了克父克母的命格。
像她这样的出生在端午的孩子,不管在民间还是在皇室,都会被视作不详,有些甚至会被溺死。
但她出生的那天,下了场持续了一整天的大雨,恰好解了都城整整三月未雨的干旱。
那一年也是个风调雨顺的丰收之年。
她的父皇便觉得她是上天赐予他的福分,是个福星,由此对她格外宠爱。
她是大陈第一个出生就有封号的公主,也是大陈第一个还未成亲就有了公主府,可以在宫外居住的公主。
她的父皇对着她永远都是一副慈爱的模样,总是笑眯眯地喊她娇娇,哪怕是她犯了错,也不曾板着脸孔责罚她。
她很少很少见过父皇对她生气,仅有的几次,也是前世她拒绝和亲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候的父皇,比现在还要更生气几分,说是暴跳如雷也不如过,面容更是扭曲,如同索命的恶鬼一般。
李娇娇光是想想,都觉得浑身颤栗。
可是现在,父皇为什么要生气呢?是因为她戏弄了谢霁吗?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选他,也不想在大臣面前再被他当众拒绝一次。
“儿臣是认真的。”
“儿臣喜欢谢霁身旁的那位公子,想选他做夫婿。”
李娇娇伸手指了指那人。
坐下的百官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战战兢兢地窃窃私语道:
“公主怎么选了他?”
“那人不是一直不参加宴会吗?今日怎么在此?”
“公主难不成不认识此人?”
“选谁都比选他好。”
“一个番邦之子,哼,怎配。”
隔得有些选,听在李娇娇耳里只是一片嘈杂之声,听得并不分明。
“胡闹!你简直是胡闹!”李定宇拍了下桌子,吓得众人不敢再出声。
原本热闹的宴会,现在落针可闻。
李娇娇被突然暴怒的父皇吓得呆愣在了原地,前世怒吼着逼她去和亲的那个人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一双杏眼里蓄满了泪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公主年幼心性未定,依臣看,未必能仅凭一面之缘就做出抉择,陛下何不再等着时日。”
“待公主思虑清楚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爱卿所言极是。”李定宇沉吟片刻,面色稍霁,满意地看着这位自己一手扶持上去的丞相。
今日择婿,只是他收拢人心的一个手段,这些进士,李娇娇选了谁,对他来说都能达到目的。
可她却不听话,偏生选了那人,赫连子晋,黎国战败后送来求和的质子,一个卑贱之人。
他未把黎国放在眼中,自然也不认为一个质子配得上他的女儿。
选他,是折辱大陈的颜面,可帝王一言九鼎,反悔,则是丢了他的脸面。
李定宇看向李娇娇的眼神中又带了几分不满。
从前觉得她这不谙世事的模样在皇家甚是难得,也喜爱得紧,今日看来却觉得痴愚不堪。
他一世英名,怎能养出这般蠢笨的女儿。
李娇娇的眼泪落在了手背上,是凉的。
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感,如今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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