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屠刀的侵略者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女人,又怎么可能放过名满帝都的花魁呢?
别开玩笑了。
她计划逃脱一座妓院就花了数十年,怎么可能在失去庇护的情况下逃脱一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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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力量是有限的……人类的生命,是无比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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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鳞阁里坐着无数w不认识的陌生军官,但w能看懂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
……哈,他们都把那些王公贵族一个个拖出来砍杀取乐了,对她这个柔弱的妓子还能有什么眼神。
女人男人,在战争中不过都是侵略者手下待宰的羔羊而已。
金鳞阁里有许多的妓子咬舌自尽了,但也有不少妓子活了下来——气息微弱地活了下来,倒在台下,敞着衣服,勉强还在呼吸。
当然,自尽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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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w是绝不会自尽的。
她很早就能平静接受一个妓子需要做的工作,虽然作为花魁的这么多年侥幸没做过,但,不得不做时,她会平静去做的。
她是个没什么脸面、不懂礼义廉耻、更不在乎羞惭心的流民。
为了活下来,什么都可以做。
……况且,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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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毕,台下有个军官开始叫好,所有军官都跟着他的动作鼓起掌来。
w听不懂这些人的语言,但能看到,其中一个咧嘴笑着指了指大厅最角落的那群人——
那群瑟瑟发抖、缩在一起、还未出台的雏妓。
那群小女孩。
其中一个军官咧着嘴拎出一个,然后,把她远远地推出楼外。
发抖的小孩连滚带爬地跑远了。
……绝世的花魁为他们跳一支舞,他们就放走一个小孩,w达成了这样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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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留在这里,没有逃走的原因……
w轻轻扫了一眼那些孩子。她们满脸都是泪和鼻涕。
……她留在这里,没有逃走的原因,并不是为了达成这笔看似高尚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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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和那个婴儿一起藏在酒楼后的小院子里,结果,被那群慌乱的孩子一通乱报,误打误撞报出了藏身地而已。
很简单。
军官们冲进金鳞阁,最想看的当然是阁里的花魁……所以,当着那群孩子的面虐杀了几个,逼问花魁的位置……她们胡言乱语,把藏好的她抓回来,只是为了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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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很早就知道这是座可怕的城了。
可怕得她心无余力。
所以,既然,她决定把步摇留给自己的儿子,她被士兵重新抓回这里……
w冷漠地想,彻底被这些畜生玩死之前,能救一个,就救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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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学会了吃人,但到底,也只是和她当年一样的雏妓。
活在这座城里,吃人也不是孩子的错。
w再次甩开裙摆,跳下一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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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预感下一支舞不会那么单纯了,刚刚那个带头鼓掌的黑发军官已经把手放在了裤带上。
……无所谓。
她妹妹不在这里,她儿子也很安全,她最看重的每个亲人都很安全,她一点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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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冲进金鳞阁大门时,便再也没看到花魁跳舞了。
阁里最漂亮的花魁躺在高台上,静静合着眼睛,周围挤满兴奋的军官与士兵。
不愿意去描述那是怎样的一幕,但她的鼻子已经嗅到了。
花魁的死亡就在下一刻。手脚折断,脖子断开,死因是子宫破裂。
……她知道姐姐是绝不会自杀的。
只要能活,她就会清醒地、坚定地坚持到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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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地冲进去,冲向高台,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
没关系,她无比坚定地想,没关系,姐姐的死亡还在下一刻,姐姐自己也不想死,只要我把她救出来——只要我现在把她救出来——然后喂给她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头怎样都好——姐姐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我嗅到的死亡还没有完全降临呢——
“嘭!嘭!嘭——噗通!”
……哦,是血肉被扎穿的声音。
倒在地上,缓缓转动眼珠。
是那些围拢的,密密麻麻的,神情无比兴奋的军官与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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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军人拽住了她的手脚,六七把刀扎在她的脚腕上,有一个黑发黑眼的军官摁住她的喉咙,骑上她的身体。
没有挣脱的力量。是只普通且弱小的报丧女妖,之前拼尽全力才提升了能庇护两个人的力量。不可能瞬间杀死这里所有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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