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她正在剧烈地颤抖。
“我趴在地上找了每一寸的地毯,发现了三块长方形的压痕,又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粉末。”他从口袋里把手帕掏了出来,正是波罗斯泰之前给奥尔演示的那一条,奥尔展开手帕,里边有一点点蓝色的粉末,“那些压痕应该是今天刚刚弄的,否则女佣会清理掉地毯,但那个位置没有摆放什么东西,管家也表示没有东西丢失。所以那些压痕和这些粉末,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直在想,感谢您刚才给了我答案。”
钱德勒:“画架?!这是颜料?”
他可真是一个优秀的捧哏。
“是的。那不止给了我它们到底是什么的答案,还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三个凶手到底是如何处于极佳的谋杀位置,而让伯爵毫不起疑的?
在这一点上我要向伯爵道歉,他并没有对他的儿女有任何糟糕的行为。他们当时,只是在一位画家面前,摆出恰当的动作而已。
椅子从办公桌后拉出来,他的女儿坐在他的膝头,长子站在他背后,可能你们说服了他,让他允许不成器的女婿,站在侧方。然后下一刻……
儿子放在他肩头的手忽然拽着他的衣服,束缚住了他的胳膊。女儿用某种东西勒住了他的脖子,而女婿则像是一条恶狗一样,扑在地上,紧紧拽住了他的双脚。”
“啊——!”这声惨叫是子爵夫人发出的,一直瑟瑟发抖不敢看向旁人的她,现在已经昏厥了过去。
这也是伯爵的裤子掉下去的原因,不是他自己脱的,是有人在下面拽着他的腿。
“很抱歉吓到子爵夫人了。我们回到最初,三位仆人在未经召唤的情况下,同时进入伯爵的办公室,而伯爵还毫无反抗地让他们靠近,显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说有人从外边爬进来……即使没有任何一位仆人发现闯入者,伯爵也不是白痴,被突然袭击地死去还有可能,但被足足三个人近身杀害,就比较匪夷所思了。
一楼以下众人的嫌疑都被排除,凶手就只剩下一楼以上的人了。伯爵身上的伤痕证实,对他实施杀害的一共有三个人,诸位又恰好都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位画画的女士我们可以说只是旁观者——那么,凶手到底是谁,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次确定凶手使用的是排除法,奥尔也不知道这样在蓝星是否合法,总觉得要是遇见个够强的律师,分分钟能翻案,但他已经尽力了。
“我有!”又双叒是男爵,他甚至还有些得意,“不是我!我在和女仆温存!一定是他们!是他们杀害的伯爵阁下,只有我,我才是真心尊敬谢伦坡伯爵的人!是他法律上的儿子!”
奥尔凑到了钱德勒身边,低声问:“假如……我是说假如,伯爵的儿子和女儿都被确定是杀害伯爵的凶手,那么伯爵的爵位和家产……”
“对,归诺瓦蒂埃男爵。”
“我已经尽力了,我要离开了。”
“等……”钱德勒挽留的话还没说完,子爵已经站了出来:“殿下,我怎么可能杀害我的父亲呢?我是我父亲的第一继承人,和我的父亲关系极好。即使不谈感情,只说利益。我想您也知道,我已经进入了财政部工作,在父亲的庇护下,我将能够脚踏实地却又快速地升迁。在多年后,我将会顺利地继承父亲的职务。
但当父亲去世,这一切都成了泡影。我想您也知道,只要葬礼结束,那些刚刚还温柔安慰我的叔叔们,将会瞬间翻脸,谢伦坡家将会变成肥肉。”
“你!”威廉姆斯·钱德勒,真名威廉·海拉汉姆·诺克菲尔特·潘特坎普,帝国第一王子,皇家警察的顶头上司。
被叫破身份的他,是愤怒的。他旁观偶像破案的快乐彻底消失(虽然知道奥尔已经猜出来了,但只要不说破,那就没问题,可一旦说破,大家就都不能装傻了)。但他又必须承认,子爵的话很有道理。
——又不是无差别攻击的神经病,谢伦坡伯爵的被杀是一场具有极强目的性的谋杀,如果子爵是参与者,那让他做出弑父这种事的理由呢?
“因为伯爵要将三分之二的财产,一份交给安娜!另一份给我!”男爵叫了起来,“这也是今天中午他找我们的谈的事情,只要我愿意离婚,愿意远离安娜,那他可以给我50万金徽的汇票,至少价值15万金徽的地铁公司原始股份,瓦特米城的一处庄园!还有其它的一些股票债券什么的。
他才是主谋!他对我们说,只要杀了伯爵,他就愿意在那些的基础上,再给我一个船运公司,并且将我介绍进财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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