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困倦不已地从文德殿出来时,手里拿着军报要带去给明湘看, 却见明湘身边的宫女守在殿外, 见了他急急忙忙迎上来。
这宫女不及琳琅梅酝, 进出都寸步不离明湘,但也是明湘身边少数几个常常跟随的人。桓悦顿住脚步, 只听宫女迎上来道:“皇上,郡主说了,倘若皇上有闲暇功夫, 请皇上先去慈宁宫一趟。”
慈宁宫?
太后中风, 明湘又在宫里,内宫诸事就由永乐郡主打理。她还兼任着鸾仪卫的事务,忙碌起来甚至比桓悦睡得还晚, 怎么会一大早赶去慈宁宫?
除夕当夜京城下了一场雪, 慈宁宫里堆积了厚厚一层。福容大长公主的儿子想要堆雪人, 大长公主不忍拂他的愿望,就令人给他在慈宁宫花坛里堆了个大大的雪人,足有一人高。
这两日雪化的差不多了,桓悦进了慈宁宫宫门,就见那一人高的大雪人已经化了大半,只剩下孤苦伶仃的半截。慈宁宫里人人屏声凝气,面色隐带着不知所措的焦灼,再加上太后卧病人人穿的素淡,衬着一边那只大雪人,真是凄凉到了极点。
他跨进暖阁的门,只见福容大长公主与明湘都在这里,明湘照旧是神情淡然,大长公主则一脸未消的恼怒。
屏风后传来呜呜声,像是人被塞住了嘴似的,桓悦下意识探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少妇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地上,眼泪汪汪地挣扎,看那服饰,分明是命妇装扮。
桓悦定睛看清了她的脸,顿时愕然,猛地偏过头去。
只见那张脸上血迹斑斑血痕点点,颈间也全是抓挠的血痕。领口衣裳被她自己扯的半开,抓扯的散乱不堪,双手指甲上全沾满了血。原本那张脸上的秀丽是半点也看不出来了,只剩下涕泪俱下的扭曲狰狞。
那居然是刑部尚书章其言出嫁了的长女,章怀翡!
章家算得上门庭显赫,当年章怀翡未嫁时,就是京城千金闺秀圈子中很受欢迎的对象,兼她容貌出色性情端正,又很有几分才气,和几位公主郡主的关系都不错。
福容大长公主也没比章怀翡大出太多,当年也是能一同把臂同游的关系。就是很少与京中闺秀往来的明湘,也会卖她三分面子。
桓悦一时惊愕不已,也不急着说话,只朝明湘投去询问的目光。
“于夫人来得巧,鸾仪卫还没去拿人,倒自己送上门来了。”明湘开口,称呼章怀翡时用的却是她夫家的姓氏,“衡思,给你介绍一下,太后收到的两封未署名的表,就是出自于夫人之手。”
说着,她眼风从章怀翡面上一拂而过:“于夫人好玲珑心思,我本来怀疑的是你的父亲大司寇。”
桓悦:“……”
他十分巧妙地隐藏了自己费解的神情,但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自己只一夜未见明湘,就好像错过了所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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