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耗竭心力最终病逝,明湘恨不得将自己拆开成两个人去用,是再也没有过问军务的机会了。
于是桓悦一笑,顺势在明湘身边坐下,依偎过来:“我来看看。”
朔北
指挥使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景尧手下仓促赶来的采风使。
采风使人数有限,探听消息靠的是自己亲手搭建出来的巨大关系网络。每一个采风使就像一只栖息在蛛网正中的蜘蛛,蛛网延伸出无数个密密麻麻的节点,串联起无数关系和信息。而每个地区的采风使队长就像是一只蛛王,他们搭建起更大的网络,将蜘蛛们的蛛网串联在一起,定期收拢来重要消息,统一传达回北司。
无疑,身为管理整个朔州北部采风使的存在,景尧手下的采风使人数众多,且不乏身份要紧的存在。为了避免身份泄露,鸾仪卫们不得不将他们全部单独隔离开来,依次询问。
景尧携带的遗物中,有一卷极薄的、羊皮封面的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载了许多文字,每个字都认得,连起来就天书一般——这是他汇总而来的各类消息,是要赶回朔北整理之后,通过采风使专用的渠道传回京中的。
鸾仪卫们查了数日,只觉得到处都是线头,却到处捋不清楚一条清晰的线索。如今找了采风使过来,立刻便抓紧时间分开询问情况——自然,询问同僚比起询问嫌疑犯,那是要温和客气多了。
一番询问之后,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些线索。其中有个采风使表示,景尧遇害前,曾经去过她那里拿取消息,算日子,正是景尧遇害的七天之前。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又不由得问:“竟然是景尧大人亲自过去你那里拿取消息吗?”
采风使微笑道:“各位,你们看我这副模样,是能够出远门的吗?”
只见她满头发丝花白,端坐在轮椅之上,面容慈祥和蔼,年纪已经不小了。
这位采风使今年五十六岁,掩饰身份是一名叫做田翠的孀居老妇人,在朔州西北的崮秣县开了家小裁缝铺,聘了几个擅女红的妇人做活。以她表现出来的年纪体魄,确实不具备每月出去亲自送消息且不惹人生疑的条件,也怪不得景尧要亲自走一趟去拿消息了。
众人一时默然。
田翠道:“我在崮秣收取的消息,通常是每一两个月,景尧大人派人来取,大人偶尔也亲自带人过来,我最后一次见到大人时,他带了两个亲信,一个是熟面孔清源姑娘,还有一个叫郭留,景尧大人并没跟我亲自接触,是清源姑娘上午来了一趟我那里,拿了消息就走了。”
“他们当日就走了?”指挥使问。
田翠摇头:“并不是,他们应该是在崮秣又待了大半日,晚间才走的——我下午的时候,还见大人和清源姑娘在附近的小吃街排队买梅子酿肉。”
指挥使默然一下。
梅子酿肉是崮秣当地特产,其他地方没有。以景尧的性格,确实能做出带着师妹吃完再走的举动。
指挥使又问:“那,景尧在那之前去了哪里,你可知道吗?”
田翠恬淡地一笑:“大人说笑了,景尧大人行事谨慎,清源姑娘自然也是如此,岂会将不相干的事告诉我,清源姑娘拿了消息就走了,连我下午见到他们,也只是彼此对视一眼罢了,没有多余的交流。”
亲信甲附耳过来,低声道:“大人,从景尧大人之前的行踪来看,他应该是离了朔北直接去崮秣,中间的时间再往其他地方转弯,怕是不够。”
指挥使敛起眉头沉思片刻:景尧既然还有心情带清源在外盘桓,想来至少那时,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的。
没有察觉到异常。指挥使想,那就再往后推。
从离开崮秣,到景尧遇害之间,只剩下短短七日。
——那么,短短七日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1章
金山
一张巨大的朔州舆图四角钉在正厅正中央的木板上, 指挥使一手提笔,悬空在‘朔北城’‘五水镇’‘崮秣’等几个地名上点了点。
自古以来,详细标出山林河泽, 川流走势的舆图都是军国重器, 南齐当年一统天下时,曾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详细绘制了一幅《皇舆定鼎图》,匆忙南渡时不慎遗留在皇宫之中,至今仍然是大晋存于内库, 难得示于人前的重宝。
面前这幅舆图当然不能与大名鼎鼎的皇舆定鼎图相提并论,只标出了朔州各个城池、官道及一些山河的大概位置。饶是如此,这也是指挥使费了很大功夫好不容易借出来的,如果墨迹沾染了一星半点,指挥使怕不是会被撕成两半。因此他提着没有沾墨的笔,小心地在上面一点。
“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指挥使说, “如果景尧是在离开朔北去崮秣的路上遇见意外, 那么你们觉得哪里可能出问题?”
鸾仪卫殚精竭虑夜以继日花费了三日, 才将景尧的行踪大致摸清——失踪十五日前,景尧和几个非亲信的采风使交换了情报, 两日后带上清源与郭留出门,去往崮秣县。沿路落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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