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只是郊区,是几十年前白玉京扩建,才被划拉进来的。为了天子颜面, 西边的房屋外表都修葺了一番,勉强掩饰住内里的寒碜。又把西边的地下水道改造一番, 与城中连通。
因此,通过地下水道,理论上能去往白玉京任何一个地方,除了皇宫所在的天山。
但诏狱在山脚, 去那儿不难。
地下虽然也有书文阵法防御, 但比起地面,地下的防御力度要小很多。
人类的本能就是喜洁怕脏, 修士淬炼肉体、排除杂质,更是讨厌脏污。哪怕是飞鱼卫那样自诩“秃鹫”的黑暗杀手,也不会愿意离下水道太近。
云乘月从西边进城之后, 就利用下水道, 悄无声息摸进了诏狱。
大概没人想到她会选择这么条路线。说实话,她自己也是临时想的,本来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觉得下水道这种脏污的地方,兴许防范不重。
而且,薛暗刚才伏击过她。他一击不中,必然要回去汇报,敌人还要费一些时间来分析、决策, 也就给了她行动的空隙。
当然, 这样贸然行动还是冒险的, 但既然结果好, 那就一切都好。
云乘月小心地撤掉屏障。这是一层水样的薄薄“衣裳”,覆盖在她身上,将下水道的污垢全部隔绝开。她将“衣裳”团成一团,信手丢开,只见污垢自动下落,“衣裳”化为一枚“水”字,在半空“啪”地一下爆开,散为点点水花。
云乘月这才推开门。
这是一家小饭馆。准确来说,是小饭馆的茅房。
外面已经有人等急了,跳着脚地抱怨:“怎么用这么久!”
一边抱怨,一边急吼吼地冲了进去。
【获得蓝色情感,李老三的怨恨。】
【喝多了浊酒而闹肚子,李老三可太急着上茅房了,偏偏被你霸占了地方那么久,他不由从心底生出了对你的怨恨。】
云乘月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心里只剩无言。
这也行?
旁边有人“嘿嘿”地笑,大声聊天:“这新修的茅房,可是叫外头的乡巴佬开眼了吧!是不是特干净,比乡下大堂还光亮?”
“老吴修这茅房可是修对了,当初我们还说他傻,花恁大钱修个什么不好,修茅房——结果呢,瞧瞧,多少人就为了这茅房,特意来老吴这儿吃饭!”
“可别这么大声,人这儿到底是吃饭的地方,你嚷嚷茅房不茅房的,不是倒人胃口吗?”
“说说怎么了?往前几十年,我们连茅房都没有,就去田里那么……”
“行了行了,可别说了!”
云乘月披着斗篷,埋头快步从旁边走过。她心里也舒了口气。幸好白玉京修了下水道,幸好后面不止有茅房,也有单独处理污水的管道,而且她有对“水”字的应用很熟练,不然她也实在要多鼓一些勇气,才能进去……
接着,云乘月去前面结了账,结账时还故意露了脸。她此前在这里吃了一顿饭,出手大方,老板必定有印象。之后如果飞鱼卫要查,也好有个不在场证明。
至于这证明严谨不严谨……无所谓,说得过去就好。只要她别在明面上做得太过分,那人会容忍她到七月半。
接下来。
拂晓已经变回了幼小的样子,乖乖趴在她臂弯里。云乘月再拍一拍它:“去玩罢,别去那些有阵法的地方。有事叫我,不要自己冲动。记得晚饭前回来。”
五彩麒麟既然能穿梭空间,当然也能自由玩耍。拂晓年纪不大,正是爱玩的时候,也正是堪堪有能力出去玩的时候。它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思考了一下,认为自己值得出去玩一玩,便高高兴兴“咩”了一声,跳开来,挥挥尾巴以示作别,便消失在半空。
云乘月出了饭馆,走到一个路口,放下遮挡容貌的风帽,四下张望起来。
她在找人。
不久前,她接到了薛无晦的传音,说安排好了住处和车辆,叫她在“丁香村路口”这里上车,会有车辆载她去朝暮巷。他会在那里等她。
她问,接的人如何认得她?薛无晦却说,是个她认识的人。
也不知道是谁。
白玉京道路修得极宽阔,就算西边是原本的郊区,道路也能容纳两架马车并排而行。丁香村路口看上去是这里的交通枢纽,像个车站,时不时就有马车行过。大部分都是公共马车,坐得满满当当,最夸张的是车顶都挤了六七个人,看着让人担心他们会掉下来。
还有一些车辆模样很古怪,有的像嵌了车轮的船,有的干脆像一个大缸。云乘月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那些原本是飞舟,但因为首都禁止飞行,因此才改造成的车辆。
“贵不贵?”她顺口问。
和她闲聊的人是个精瘦精瘦的中年女人,穿着非常朴素,有两道粗粗的眉毛,看着有些不好惹,说话却很和善。
“那得看你买什么了。比如那边的瓜皮艇式样的要十两银子,立式两轮的就只要一两银子。东边街上能看到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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